云西看不明白眼前这一幕,找不到一个合理解释的答案。 小姑娘闻言往前迈了一步,依旧扯着长愿衣袖的一角,脆生生笑道:“师姐,我是韦语阑,从今往后,也是你的师妹。” 长愿看着云西,轻声说道:“云西。” 云西愣在原地,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她耳边回荡着小姑娘的话,还有那一句云西师姐。 她强装镇定收了剑,压下心底泛起的异样情绪,告诉自己,师尊只是收了一个徒弟,只是如此而已,这样挺好的,以后南雪山不再只是她们师徒二人了,小师妹看起来性子很活泼,南雪山大抵会多些欢声笑语。 况且,师尊也从未说过此生只收她一个徒儿。 韦语阑见云西许久没有动作,疑惑问:“师姐为何不说话,师姐?” 云西回神,勉强扯出一抹笑,目光落到跟在长愿身后的人儿身上,道:“来年宗门招收新弟子,小师妹,要一起吗?” 韦语阑抬头。 “你若执意拜我为师,随我回去走完仙门八千阶,若能走完,我便收你为徒。” 浣鎏宗仙门的八千阶并非那般好走,五年开一次山门收徒,每逢此时,掌门便会开启大阵落下威压,一步一问,一步一劫,仙路难行,却没有性命之忧。 如那两位老人家一般决心赴死登山寻仙,他们所承受的威压和劫难与拜师之难根本无法比拟。 可夕裳禾登山那年已不是瘦弱小童,而眼前的小姑娘,不管怎么看也才七八岁的模样。 “我走。” 云西早已从师尊要收新弟子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她蹲在小姑娘面前,劝道:“仙门八千阶难行,你且等一年,到时再登山,亦可拜入浣鎏宗。” 云西轻叹,温声哄道:“你那时登山,若是过了,师尊也会收你为徒。” 云西见劝不动眼前执拗的小姑娘,又望向不说话的长愿,劝道:“师尊,定要如此吗?” “我跟你走。” 韦语阑丝毫不惧,说道:“至亲死于眼前我没有死,魔修囚禁折磨我没有死,留在凡尘受难折磨是死,我不怕死,我跟你走,我要拜你为师。” 长愿道:“好,我不问你出身何处,若你心生退意亦不会救你,如此,你可还愿。” 云西劝不住一个小姑娘,也劝不住长愿,不顾生死亦要拜师,云西不知道韦语阑经历过什么,也猜不到。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自她记事起,便和师尊一同住在南雪山上,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师尊,始终放在心底的人也是师尊。 云西欲言又止,这一路行很快,她们只在一座城停留了一夜,给小姑娘换了身干净衣裳。 洗掉身上的泥污后,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身上有几道狰狞的伤疤。 她似乎有些明白这孩子为何一定要拜师,为何不惧怕死亡了。 她问:“小师妹,你心中可有道。” “何为道?”韦语阑愣住,停下要踩上石阶的步子,想了想,突然笑说:“师姐,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