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回去了?”燕寒又继续问道。
背上之人这才点着头,只不过她的身子忽然扭动了下,偏头对他说着,“夫君先放我下来吧。”
“走了这么久,你应当也累了。”
从方才走到现在,也走了快要半个时辰了。
昭昭有些心疼他了。
可身前的男人却没有听她之话放她下来,反倒是继续稳稳地背着她往前走着。
“你这点重量,还不及军中的粮袋重呢,怎会累呢?”
“本世子再背你走一程都绰绰有余。”
听着这话,芙礼没再说着要下来,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带自己走的每一步。
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点点灯火也渐渐变小。
即将走到岸口之时,女子温热的脸颊贴着他在的脖颈处。
“夫君,昭昭也想要一个女儿。”
她的嗓音柔软得如同初升的月亮,映照着夜的宁静,给予人一种温暖之意。
燕寒知道,她是在回着方才在夜市之中他的话。
芙礼的脑袋又往他脖颈处埋了埋,声音闷闷地,“可昭昭的身子寒,又不争气,可能……”
男人忽地停住脚步,紧皱着眉头,听不得她这话,开口打断她,“昭昭不必那般在意我方才所说之话。”
两人同房过后他从未逼迫她喝过避子药,她自己也从未去用过。
一直没有孩子,燕寒自然也能想到是怎么一回事。
可这种事,哪是他们想有便能有的?
她身子骨寒,他不是不知晓。
自她入府,染上了几次风寒,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为了调理她的身子,让她少受点罪。
燕寒私底下寻过镇上的神医,问过那治风寒的药方。
只不过这事芙礼从未知道。
她只知道每次用午膳之时,云绣总会替她端来一碗羹汤。
芙礼也没去多注意,只觉那羹汤做的好吃。
“有没有孩子,乃上天注定之,可明白了?”
“本世子又不是非要一个女儿,有你便也足够了。”
他的声线清润,语速不急不缓,温柔至极。
燕寒虽羡慕方才那男子,在他心中最为重要的还是昭昭。
女儿——
他们来日方长便是。
——
从桃花镇离开回了花间居。
芙礼在船上又百般求来了两杯桃花醉,美滋滋地饮落肚。
结果这刚散开的酒劲又开始回升。
好在那酒杯都是小的,满打满算起来,她也只不过才喝了那一坛不到八分之一的量。
见她馋得很,用那娇嗔又柔软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撒着娇,燕寒着实抵挡不住。
最后喝的那两杯,已然是他能给的最大宽限了。
长宴以为他们回到花间居时已经很晚了,没想到燕寒带着他妹妹去到更晚。
他在岸上的树旁倚靠许久,终于瞧见不远处的船只缓缓划来。
只见他踱步走了过去,片刻后,燕寒便抱着芙礼从船上下来。
芙礼靠在他怀中,白皙的面容上泛着粉红,长眸安静地闭着,呼吸浅浅,睡得香甜。
从她身上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桃花醉之香。
长宴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去,“阿寒你这是给她喝了多少?”
燕寒无奈地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儿,轻声道,“七小杯。”
长宴那眉头皱得越发深了些,“你……”
责备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见芙礼的小嘴吧唧了下,好似有醒来的迹象。
燕寒看向他,声音比方才更低了些,“我先抱她回屋中歇息。”
他走了几步,忽地停下,又添了一句,“阿宴在外头等我片刻,我有事想与你说。”
长宴深吸一口气,回他,“行。”
刚到手的妹妹在她夫君的怀中,他怎么就瞧着很是不舒服呢。
可他又没法。
长宴得慢慢消化自己亲妹妹已经嫁人的事情。
就算想要以兄长之名疼她、护她也是要有个度的。
燕寒抱着芙礼回到屋中。
刚把人放回床上不久,便听得外头长宴的声音,“阿寒,方才回来时命他们煮了醒酒汤,正好还热着,让昭昭喝下再睡。”
燕寒走到门口,开门接过他手中的碗,“谢了。”
这话长宴不悦了,“她是我妹妹。”
“谢什么谢。”
照顾妹妹可是他的义务。
长宴望了眼屋中的人儿,继续道,“若是没什么急事,便明日再聊。”
“昭昭这模样,怕是要你照顾着。”
燕寒朝他浅笑着,“行。”
眼下喂她喝下这醒酒汤也是要费些功夫。
长宴没再逗留,转身离去。
而燕寒将门关上后,端着那碗醒酒汤来到纱帐旁。
他伸手轻轻地捏了捏芙礼的脸颊,嗓音低沉地哄道,“昭昭先起来喝点醒酒汤好不好?”
软榻上有人儿睡得不深,经他这一捏,鼻子轻皱着,像是不舒服般地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