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娘子所在的坡下村离官道不远,走过去不过半刻钟。进得村内,文舒举目望去,只见四下皆是砖瓦房,心道:怪道都说坡下村富,果然如此。
见路旁几个总角小儿正围在一起玩泥巴,她忙弯身过去打听,一个抽着鼻涕的小娃告诉她,往前一直走,路尽头那家便是。
文舒笑着谢过,按照小娃们指的路寻去。
到得崔家院外,只见院门紧闭,里头也听不见任何晌声,只得上前扣了扣门环。
“谁?”里头传来赵娘子惊疑的声音。
“是我。”
听出来是文舒,堂屋里的赵娘子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怀里的狗蛋,起身去开门。
“小娘子怎的来了,快快请进。”
“就不进去了,我来是告知大嫂,茶寮明日辰时开张,大嫂若无事,可早些过去帮忙。”
“一定,一定。”赵娘子连连应承,又邀文舒进去喝茶。
“不了,明日茶寮开张,还有诸事未定,此次就不留了,下次有空再来叨扰。”
留她不得,赵娘子只得领着狗蛋送她至村口。
下晌吃过午饭,文老爹雇了三辆太平车,将打好的橱柜和桌椅运去茶寮,文舒便背起书箱去了私塾。
因着寒食和清明,私塾放了几天假,今天返校,同窗们聊天的热情空前高涨。
最热闹的话题莫过于明日金明池争标活动,谁能胜出。
起初官家莅临金明池,并非“与民同乐”,而是为观“水战”。金明池开凿的初衷就是为此。
当时主要是为了建设一片较大的水城,安置神卫虎翼水军,在每年的春夏之交操教舟楫。
在此之前的太祖只能到“造船务”去观习“水战”,后太宗觉“造船务”地方不够大,阵势拉不开,故动用了3.5万名士兵凿池,引金水河水贯注。
为保证开凿质量,太宗还特意赏予役卒每人千钱、一端布,并赐此池名为“金明”。
一味习水战,以示武备,神经必然总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与国朝承平日久的氛围很不协调。
随着盛世时光的推移,主张在金明池中演习水战的太宗,也逐渐改变了初衷。
又一年春日,太宗再次来到金明池,亲手将一银瓯掷到波叠浪翻的池中,命令一军卒泅入水里取上来,表演“竞渡之戏”……
一贯以勇武著称的太宗,开始在金明池波澜间挥洒上轻松的一笔。
将太宗与太祖比较,太祖全是观习“水战”,太宗则于“水战”演习间隙,设置点儿不仅能锻炼体魄,又可调节情绪的“水戏”。
这些“水戏”起初是滴滴雨露,积累变化,渐渐掀起了与“水战”并肩竞长的大浪。
同窗们口中的争标,是由军士组成战阵,划虎头船、飞鱼船、鳅鱼船和反复进行三次的“争标”
争标之前,岸边还会设赌摊,挂上各队名牌,围观百姓可根据自己猜测或者分析,自行押买。
一旦押中,便能获得不少的回报,且押资无任大小,皆可投押,因此观看的百姓无不参加。
此时同窗们便在热烈讨论,哪支军队能争得标来。
文舒一边听着,一面却在想开张的事。
在结果未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