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云也一起上了车。 若说以前只是打过招呼的关系，那么现在，因为方知雨，吉霄对王乐云的看法变化了： 想想吧，那个有钢琴的房间，温暖的家，纵然是别人的，却也曾在最失意的夜晚成为她唯一的去处。在那里，有人教她弹钢琴，有人请她吃饭。还付钱请她去补课，对方学习若进步，就被奖励一起看电影。…… 可她有什么资格怨艾？王乐云多无辜。别人是方知雨的表姐，她呢？半路交到的朋友？又或许朋友都不算。给人补课，害人失利。对方知雨而言，她还有结交的价值吗？ 但方知雨，她一次都没来过。 吉小红为了养家昼出夜归。每日打照面都是难事，更不想在对方难得的休息时间去叨扰。所以跟方知雨这回事，她没有提。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在做的事，她却被排除在外。因为困窘，因为家事，也因为糟糕的人际关系。 想来想去，决定就这么做。然而东西拿去不到两天，课间操回教室，就见纪律委员在她座位翻找。连忙奔过去，男生却说，有同学举报了，说她的cd机是偷的。需要交给老师。 被老师领去办公室受训，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经过走廊时，大家都来看热闹，直至铃声响起。 虽然吉小红说，她和爸爸不一样。 但接下来，老师就让眼镜男离开，留她一个人。“其实你成绩不错的，为什么和同学关系总是搞不好？”老师问她，“就说今天的事，你先动手就是不对。跟他好好说呀。还有这个cd机，在家里听不好吗，为什么带来学校？都初三了，还分心。” “这个老师先扣下。你放学时来拿回家吧。”最后，老师说。 难得看到，cd机却不在手边。头髮也是乱的，脸还被刮花。吉霄逃也似地转头。去了校医室也不擦药，先把容貌理好。 躺了多久，突然听到叩窗户的轻声。一直不止息，令得她再低落也掀开窗帘。 吉霄一骨碌坐起来，整个人钻到窗帘后，开窗户。 “吉霄，吉霄。”确定了是她，好久不见的人踮脚尖在窗外仰头叫她名字，问她—— 吉霄低头，只求跟她更近些。在回答这一问前，她还专门去确定了： 于是她顶着一张挂彩的脸答：“你看了不就知道。” “很痛吗？” “当然痛了，”不想让老师发现，又压低声，“时知雨，我又不是铁做的。” “我不打架的，”于是她说，“可是有人抢了你送我的cd机。” 这泪水令她的心情赫然转晴，心想很好啊，这个人会为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