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就这个问题,她和吉霄讨论了很多。因为对从实体到虚拟的变化,她这个两年前还与世隔绝的人最有感触。 更令她感受到观念转变的是对门店的理解。以前谈起门店,她想到的是县城里那家烟雨茶;但现在谈起门店,她想到的却不止实体,还有各式各样能添加购物车的屏幕。 一想起这些,方知雨就心潮澎湃,好像十六岁那年坐在茶田间念课文,想象着远方的春风。 这么看来,她是真的可以试着放下过去往前走。 这是很多年前的版本,旧得有些破损了—— 刚搬进来的第一天,方知雨就注意到了这套书。因为这是她和吉霄曾有过交际的证明。不止这个,她以前分明还送过别的,甚至有署名的那种。这么说来她们连合照都有过……但在这个家里,都没见到。 想问,又不敢问。 吉霄说她以前在开音像店的朋友家看过这个盗版书,很好看的,可惜只有上册,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见吉霄喜欢,她索性送给她。等到很久之后汪润推荐,去看了改编的美剧,才惊觉这个故事精彩纷呈,可惜错过了小说。 这侥幸初升起,是刚到白夜那阵。听常客叫吉霄“时雨”,让人写下来发现还真是她名字中那两个字。光是揣测吉霄为什么会用这花名,她都失眠了三日。结果后来进公司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吉霄的花名叫“及时雨”—— 失望之余,还是忍不住假设,要是她们之间有另一种可能多么好。 可是,在她看来,跟吉霄的共度的那些曾经所覆盖的远不止苦楚,还有美好。 那天她很不舒服,但还是坚持去参加了补习。出门没多久就恍恍惚惚摔一跤,还被路边的灌木划破了小腿。 无精打采到面馆,吃完要走,就被吉霄一脸急切过来拉住她。遮遮掩掩带她到角落,少女脱下自己的外套系她腰上。 说的是标准普通话,方知雨却完全没听懂。“什么血?”她问吉霄。 见她还是茫然,吉霄凑得更近些,伸手半掩着脸跟她说:“就是……月经。” 因此她的心很快归于了平静。反而是吉霄得知她是第一次后,变得像油锅上的蚂蚁,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连客人也不接应,去跟吉小红说明了情况,然后焦急地拉着她进里屋。 进去后到处乱糟糟的,堆满了东西,铺着黑垢。没有窗,上下铺。阴沉憋闷得像个不透光的小盒子。 吉霄给她衝红糖水,然后说她得找小姑要钱去买卫生巾。让她就在这等着,她很快回来。她乖乖点头,坐着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