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想得很明了,地铁站到了。停靠时间不能太久,她却混乱得全无对策。 都到这时了,她却还能习惯地、顺从地回答她:“因为我看不到,我不知道伤痕消完没。” 她转过去了,怀着复杂的心情。随后就感到女人手指触碰她颈背,帮她撕开创可贴。 “没痕迹了。”然后就听吉霄在她背后作结,像是要把最后一点证明都抹灭。 那么先这样吧。快下车,趁自己还没哭出来。却在这时被女人从后挑起她歪斜的项链,帮她一点一点细致地戴正,还要对她真心称讚: 这话终于惹得方知雨冒火:“别说了!” 蛊惑人心的话是没再说下去,手却仍摩挲她颈背,仿佛吃定她是被她驯服透的猫。 “那么,希望你明晚联谊开心。” 谷雨 “来啦?”从镜子中看到老同学,何风粲然一笑。 “他们在外面, 你进来没看见?” “乐云也在,”女人说,“高中同学我就请了你们两个, 本来想把你们都安在我爸妈旁边,但重声说不方便,还说你只能坐公司那桌。让老陆看到你和乐云坐一起不好。” “你们老板也真是,”何风吐槽,“做不成生意, 难道同学也不让人做了?” “哼, 你就该感谢我不是重形式的人,不然别说今天的座位, 就连伴娘也是要选的,如果那样的话你可跑不了!” 何风嘁一声, 说你的感谢永远浮于口头, 之前让带个杭州特产都能那么不耐烦。那个时间点能有什么急事,还挂人电话。 “你还说!”何风追责,“上个月接了通电话就把我一个人甩在寰宇酒店!那天本来我眼睛就哭肿了, 还要被相识十几年的老友遗弃,独自在餐厅吃饭!” “你到底是来祝贺我新婚,还是来宣告我日后就算心里憋闷都没人诉苦了?” “滚蛋!” 跟何风从高一同班做成朋友。现在一个被叫作“总监”,也算职场精英,一个当心理医生,稳重专业、深受信赖,但凑到一起依然秒回少女时代,嬉笑怒骂,没半点社会人样子。 “没有啊。” 吉霄只是笑笑。 何风不知道老友此刻在想什么,跟她关心起上周周末吉霄来找她时谘询过的棘手事: 吉霄愣了好半天,才开口答:“我跟她说了。” “说不治疗了。” “……我说我不是心理医生,跟她做的那些算不上治疗,也不见得对她的病有好处。还说我们做回朋友……正好她们年轻人联谊,我让她去了。” 方知雨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