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但凡她之前有一点享受生活的想法,或许也会留意到。但她没有。她无欲无求、得过且过。 方知雨点头说好,还说她一定会认真学。却又听吉霄说比起那个,为了方便她接下来在杭州的工作,除了拍视频用的相机外,她还需要熟悉手机里的另外两个功能。 “备忘录和录音。” 见方知雨在旁打开手机,像陷进去一样仔细琢磨,把她这个大活人晾在一旁,吉霄又开口:“还有时间。到了目的地我教你都来得及。几分钟学会。” “用啊,”吉霄答,“和另一个做笔记的app一起。” “跟你差不多。工作笔记,或者个人日常。” 现在,这个总是很准确的人朝她伸出手,从她被碾得如破絮般人生中找到落点、锚头和明珠,再用线把它们都穿起来,跟她说,你也是时候看向未来。 吉霄想也不想:“那可不行。” “为什么?我又不看你的日常,只看工作笔记。看一页也行。我只是想学怎么用。” 方知雨不平衡起来:“可我都给你看了我的日程本。而且你说过,会信任我。” 方知雨听完嘟囔:“700多分钟的语音,才第一步。” 方知雨不开心:“不是那么算的。” “吉小姐,你说过你也喜欢看电影,”方知雨说,“你看一部电影,跟着一个角色经历了故事,记住了她。在你人生最艰难的时候,你说不定也会想起这部电影、想起这个角色来。这又怎么算?一部好电影的时长可远远不到12个小时。而且跟电影里虚构的人,你还不算真认识。” 又来了。称呼花名,提醒她这是在出差,不该聊私事。 她想知道,又怕答案令她失望。 方知雨这才找回一点兴致:“具体来说呢?我约在几号比较合适?” “我们两个”。划重点。 “为什么在酒店?在陌生城市你用车不方便的,我送你过去。” “有车你干嘛不坐?”吉霄问她,“还是我送你去见面,会打扰到你们?” “那么大的杭州城,我还找不到消磨时间的地方了?”吉霄说,“还有方小姐你,当初跑到酒店阻止我跟别人见面的时候,怎么完全没担心会给我添麻烦?” 但是,话都说到这了,她还是想就“我们两个”这个问题,跟吉霄再确定一件她这些天一直想知道答案的事—— “那这次住酒店呢,”她问吉霄,“你还是跟铃兰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