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合租，环境应该普通了。不像她，一个人住，放得下钢琴，还放得下浴缸。 就是这时她突发奇想，把手机和音响连上，放大声音。这样她在浴室里也能听见。 在疑问中加快速度。等花洒一停，吉霄就听清楚了： ？ 不明所以，就是心乱到连澡也不想泡了。头髮都没吹就跑到音响跟前确认，结果遭遇一重暴击： 这是做什么？ 是现场？还是在看小电影？忘了自己还在跟她连线吗？还是说故意的？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直女？ 怒气上衝，便在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摁下静音，直接对着手机骂人：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空气。 还是无人应答。 到此，她才在尴尬中恢復了一点理智，试着重新分析听到的一切： 如果是方知雨在房间里看小电影，听到她骂人了，她也不可能没一点回应，说明也不是。 她住哪啊？桥洞下吗？隔音差成这样，她能忍？ 又想起她对行乐是有惊恐的。所以这声音或许会令她觉得相当困扰。不搬家吗？不害怕吗？ 说起来那晚也是，她们亲热的开头是很惬意的，直到躺上床，方知雨才开始不适。目光恐惧，呼吸急促。 刚想到这，放大了声量的音响里就清楚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吉霄连忙重新摁下静音。 “哇，还连着！” 那之后，她便吹干了头髮。穿着睡裙悠闲地坐到客厅里，抱了毯子过来，一边喝酒，一边听方小姐给她播电影，《重庆森林》。 方知雨的触感是顺滑、柔软的。即使很靠近，她的身上也闻不到任何香水味。但是是有清香，或许是她的洗发水或沐浴露，还有衣物的味道…… 这也是为什么采茶人不能用香水、护肤品，不要染指甲油，沐浴最好从简。采下后保存也要小心，这样才能保证茶纯正的本味。 接下来的想象越来越糟糕。想知道方知雨此刻是什么样的。才洗了澡，短发湿着吗。她在想入非非，电话那头的人却天真得很，大晚上地传来舞步声，还五音不全地哼歌。之后一个人也笑出声…… 可她也一样，是疯了才会保持通话，并且由衷地想看方知雨在她面前跳这支舞。再笨手笨脚，也比小猫可爱得多。但方知雨自己好像不喜欢可爱，她说，为什么一定要可爱？当时面都不吃了，表情还很生气。多么生动鲜活，一点也不无欲无求。 但是，她想，如果是做梦。 如果想法会暴露，那么她是个低级动物。七情六欲，自私自利，有时候悄悄把别人当傻子。第一次和大学室友一起聚众看美剧，到某个激情片段，她看的是女人。如果想法自动暴露，那她那一刻就原地爆炸了。 因为方知雨不会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