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野跟方知雨讲,自己上一个“爱人”当时也是放在行政部,做前台。但那小姑娘不会做人,到处漏话炫耀,让大家猜出了身份,在公司遭万人嫌。 “是的。” “……我知道了。” 方知雨想这完全是天大的误会:丸子是大大咧咧喜欢八卦,但她做工作很专业,不该说的绝对不会说。反倒是她—— “最近有什么电影?”又听谭野问她,“你们年轻人看的。” “那不是春节檔?” 谭野这才点头:“好看吗?” “那就这部。” 看她面色,谭野说:“你打算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用那种满是反感的目光看着我?” “就因为我是有妇之夫?”谭野问,“不觉得你对我很不公平吗?在这件事上我老婆理解我,情人也理解我,就你这个小姑娘非要用苦大仇深的眼神仇视我,好像我犯了什么大罪。” 谭野却想到别的上面:“也是,我有罪,”他感慨,“命运真残酷,我明明不是有意的。” “听我老婆说,你在宁城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就你孤身一个。” 她却跟谭野撒了谎。 命运真残酷,她明明不是有意的。 方知雨拿起一旁的黑色渔夫帽给自己戴上。 从连锁酒店出来,方知雨看看钟点。她算着时间,步履匆忙,赶着去换乘公交,跨区奔赴下一家酒店—— 谭野订酒店的最大目的从来不是为了跟方知雨见面,而是为了某个女人。对方不是在她来之前离开,就是在她走之后来。 有人选星级酒店,周围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人生得意须尽欢,更何况是与美人共度,比如吉霄。 一个多小时后,方知雨到达寰宇附近。 她不该来这的。不该来印证她害怕的事是不是真的会发生。 强出头的这种事跟她二十多年养成的逆来顺受完全不符。但是今天,她必须强出头。 接下来的一切都只是电影。你不是你,你只是那故事中一个飘然的角色,可以走进,也可以随时抽离。 它是恐惧过剩,变成了病;它是面向未来时,人给自己下了诅咒。对即将来临的未知,人升起的不是期许,而是恐惧,这种恐惧通过神经系统发射错误信号,捏造出躯体的不适,让你像把失控的手枪,随时都有可能走火。 前方危险。前方即将来临的未来,很危险。 “症状爆发时,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药到病除,帮你立刻缓解,”何风说,“但是你可以尝试让自己依次去做四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