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吉然，才知道对方居然经常来光顾。是这大半个月突然出现的，总是在两点左右人不那么多的时候来吃午餐，戴顶黑帽子，点辣肉面，不是坐二楼，就是坐离收银台最远、光照最差的那排露天桌台……太容易令人有记忆点。 吉霄心不在焉地听着，在心中推算着时间。发现自己上一次见到这个人还是在春天。当时女人是另一幅面貌：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白夜。那晚吉霄照例去喝酒。刚坐下就被老板过来悄悄告知，小猫今晚在。 因为这缘故，三月，老板跟她提起，说最近有个新人每周末都出现—— 吉霄听着，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倒是老板好奇：“她都没跟你搭过话吗？” 老板说她今天也在，然后就把女人的方位报给吉霄—— 听完这描述，吉霄来了兴趣。装得不经意转头瞄老板说的位置。 看得太不确切了，因为对方在暗处。看了好一阵也没看出结果，转头继续喝酒。一边喝一边还是放不下，总想再看她一眼。回头却发现刚才还坐着人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她会等我？” 当下便引起她注意，忙跟老板说清明假她也会过来。如果到时那个像猫的女人又在，麻烦知会她一声。 失落地坐定，却听老板告诉她，小猫在。 等跟她闲聊的人去洗手间，很会看山水的老板趁机过来，跟她汇报说小猫今天有点反常。 居然喝趴下了。 是个机会。但确实也是出于担心，吉霄起身。 盯着被乱发掩面的女人看了片刻，吉霄伸出手。刚想抚开她发丝看清楚面容，她就有了动静。 然后，吉霄终于看到人脸：即使隔着黑框眼镜，也能看出来今天晚上，她哭得连妆都花了。 老板说的是真的—— 打听她，等待她。对她那么感兴趣，今晚却钝然，人坐到她旁边她都不知道，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也不知为了什么而哭。 吉霄直接拦下她的手—— 到此，女人才发现身边多出一个人，怔怔地看向她。 她想，抓到你了。 “让我喝。”她说。 “为什么？” “我没有……” “这是一，我知道……所以你看，我没醉。” “是吗，”吉霄顺着醉鬼的话说下去，问她，“做的什么梦？” 说到这里，方知雨朝吉霄伸出手，慢慢凑近，直至触碰到她脸颊： 吉霄不确定方知雨梦到了谁，但她将错就错，抬手将方知雨的两支手都覆盖住，紧贴自己的脸。 这一问让方知雨惊了惊，想抽回手，却被吉霄捉住不放。 方知雨微微企唇，却最终没说出什么。眼泪却还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