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在之前的冬夜也发生过。当时她站房间门口,吉霄也是这样,问她不进去吗? 那天晚上她就没能逃,进了吉霄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里,她们手指碰手指、柔软贴柔软,也拥抱,也亲吻…… 她是在演一部电影,却手段生涩。总是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感。加上这电梯里空间太小、距离太近,无论她如何尝试抽离、尝试说服自己一切只是电影,却还是无法自控地感觉害羞,甚至止不住打颤。 香水也好,口红也好,吉霄的用品她不见得买得起,也从来不是她的兴趣之所在—— 想沾染某种唇色,也不过是想亲吻她。 空间太小,距离太近。吉霄都看在眼里: “不是冷,”她说话老老实实,“是我太紧张。” 移开视线后,她说:“你把我都搞紧张了。” 紧张或许会传染,但她何德何能,能影响到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人。 很快,方知雨见到那辆白色suv。 “上来啊。” 坐下来了,还是满心神奇。感觉就像圣地打卡。 方知雨紧张到怎么都扣不好安全带。 僵硬地看着吉霄做完这件事,方知雨抬头想道谢,就跟女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慌张地躲开对方的注视,方知雨声如蚊蚋:“你开车也不看前面……” 可不是。车是在轰鸣,却分明停在原地。 紧紧张张、别别扭扭。终于,车开出停车场,在细雨中行驶一阵后进入隧道,宛如推开一扇门。 电影里,门的那头往往连接着另一个世界。吉霄的车会开着开着,漂流至某个异世空间。那里有花海、雪山和湖泊,却杳无人烟,宛如一座被隔绝的岛屿。 当吉霄没有其他选择的时候,再不是她的菜,她也能跟她上床吗? 一想到两个人要在床上欢爱,方知雨就会很恐惧床。床就像装起爱侣的棺材,激情是棺材盖。春光越是展露,死亡就越逼真。好像下一刻,行乐就会吞没她们,将她们引向毁灭。 因此,她无法跟人行乐: 就结果来看,她确实就是死鱼,是性冷淡。在那个冬夜她会对吉霄那么说,也是因为“性冷淡”这个词比“焦虑症”要简单易懂得多,且确实是焦虑症在她身上造就的结果。 所以,如果真的变成一座岛、两个人,会临阵退却的那个绝对不会是吉霄,而是她—— “方小姐,你家住哪边?”刚想到这,就听吉霄问她。 车行驶在三月的雨夜。 这么看来,她比电影更无聊。爱情片还讲个起承转合,她没有。 “不好说具体位置,说大方向也行。我只是想在去你家的线路上找吃的,这样吃完好送你回去。” “就是远才要送啊,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