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的心理医生说的一样,需要……离开阿鹤。”她现在已经不敢再对颜鹤撒谎了,只能尽量说实话挽救自己在颜鹤心中的信任,尽管说出的话是令她自己都无法接受和抗拒的。颜鹤点点头,轻声问道:“那要不要去吃饭,起这么早现在应该很饿了吧。”她温柔得询问着鹿佑青,完全不像被发现真相之后的愠怒,鹿佑青抬眸看她,眼中的泪花盈着熹微亮光。现在的颜鹤太反常了,她的表现完全脱离了鹿佑青的认为,本以为会生气会再一次质问她,可是颜鹤却只是对她笑了笑,这件事就掀过去了。她的心像被放在架子上炙烤,颜鹤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反应让她失去应对的底气,像一叶孤舟在翻腾的海浪上随波逐流,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阿鹤……不生气了吗?”颜鹤握着她手的动作忽地顿了顿,随后低下头苦涩一下,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羽睫上,落不尽她晦涩的眸底。“你觉得我会生气吗,我看到的那一瞬间我也觉得我会很生气,会回来大声的质问你,反应很激烈,可是我现在已经生不起来气了。”失望积累的太多,等累计到一个顶峰的时候,表现的反应却不是激烈,颜鹤已经没有什么情绪可以发泄,或许是之前鹿佑青做的太多,这次她只是觉得绝望无奈还带着一丝的“果真如此”,问题没有解决,类似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她和鹿佑青只会被困着永远都出不去,永远都无法恢复,她已经没有精力去生气了。鹿佑青呼吸窒住,面前的颜鹤站在阳光下,可她身上却没有半分鲜活的气息,好像一缕马上就会消散的轻烟,眨眼间就会在她面前彻底消失,无影无迹。她死死抓住颜鹤的双肩,眼眶通红:“不会的,我真的不会再做这些事情了,我不会再做让你生气的事,不会再发生了,你相信我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之前让阿鹤生气了,我会改,我会全部都改掉,不会再让阿鹤难过了。”她又在说自己的错误,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一直道着歉,颜鹤看着她,咬住唇别开了眼,眼底凄楚。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可她的反应已经回答一切,她和鹿佑青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了。“我们先回去吧。”她只说。两人的痛苦矛盾没有解决,她们都缺少向前迈步的勇气,于是就一直在原地痛苦的纠缠,分分合合,伤口在无底的深渊里腐烂,直到彻底崩溃。同鹿佑青十指交握的手忽地被人攥紧,她转头望去,鹿佑青已经泪流满面了。仅仅是颜鹤这么简单的反应,鹿佑青便能窥探出颜鹤这三个月生活到底有多么艰难,而这些痛苦的源头,全是因为她,她忽地又想起了之前医生对她诊疗得出的诊断。如果再在一起是一种折磨,不如彻底分开让时间消磨一切痛苦。颜鹤和鹿佑青目前的症状已经无法一起生活,彼此之间看到对方会想起之前经历的种种,这对治疗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因此医生说让两人聊开,把埋在心里最根本的痛苦找出,刮骨疗毒。鹿佑青紧紧攥着颜鹤的衣角,指节用力到光洁的纸张皱起,她白皙的指节也逐渐扭曲泛白。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为什么一定要她和颜鹤分开呢,所有的医生都在说要让她离开阿鹤,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无论是阿鹤离开她还是她离开阿鹤,她都无法做到。可是她也无法反驳,医生说的很对,她和阿鹤现在呆在一起除了让她们想起以前不好的事情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她在脑海里疯狂地找着更好的办法,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出比两人分开能更恢复正常的办法了。她和颜鹤站在悬崖的两边,脚下是跨不过去的深渊。她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变成这么无法调和了,鹿佑青却还是奢望想着两人可以重回于好,颜鹤可以呆在她的身边,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她真的是个疯子。-颜鹤握着鹿佑青的手,牵着她一步步走在路上,秋天路上的枫叶裹着寒冷的风在空中飘扬,鹿佑青注视着着风景,觉得自己和这枫叶别无二致,只能被迫接受命运的发展。颜鹤没有再去说关于医院和公司发生的一切,两人牵着手在路上走着,一路无言,可是她知道,她们现在也只能牵着手了。家里也是一片凄冷的样子,即使开了供暖还是很冷,颜鹤不经意看到家里的温度计。30度。原来不是天冷。晚上,鹿佑青依旧睡在客房,她整理着自己的睡衣,脑海里满满的全是关于她和颜鹤的诊断,心口堵着无法呼吸。因为她那个开朗乐观的颜鹤一去不复返,因为她她们本该相爱的生活变成了这般糟糕,也是因为她才让她们陷入目前的境地。她做的错事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将两人越推越远,已经无法挽回了。哭泣声缓缓响起,鹿佑青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好想再见阿鹤一面,只是刚分开一会,十分钟前颜鹤还在她的身边,仅仅是这么一会她就开始想念颜鹤。擦干眼泪,鹿佑青撑起身子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站在颜鹤的房间门口,她的手放在把手上。就看一下,看看阿鹤是否在睡觉,她就只看一眼颜鹤就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