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我昨天在机场的时候见过。”她道:“昨天我们下飞机的时候,在机场的出站口有鹿佑青的接机粉丝,其中就有这个人的存在。”她说着,皱起了眉。“当时我觉得奇怪,准备走过去看,可机场人太多了,等我走过去这个人已经消失了。”颜鹤语气忽地变得缓慢,她有些自责,如果当时她能走过去拦住那个男人,那个人或许被吓了一跳后就会有所顾忌,可能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所以,这件事是有预谋的。”齐悬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但是他为什么要……拉着鹿佑青一起跳海呢。”“他想让我死,想让我陪他一起死。”鹿佑青低头坐在床边,在颜鹤和齐悬的分析中忽地开口道,看着两人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颜鹤震惊地看向她,瞧见鹿佑青浑身紧绷着坐着,像马上就要消散的一缕烟,忙蹲下身握住她紧扣床单的手。冰凉颤抖,像抓住了一捧雪。她着急地皱起眉,轻轻询问:“为什么要这么说?”鹿佑青看着她,颤抖的眼中映着颜鹤担忧的模样,她抿了抿唇,卸去了全身的力气靠在床边。“这个人,是我的舅舅。”鹿佑青的舅舅鹿徐置是鹿佑青母亲的哥哥,整天游手好闲,家里的公司由鹿佑青母亲继承后鹿徐置就在公司做了个没什么用的有些小股份的董事职位。后来母亲车祸去世,鹿徐置以为自己能上任董事长了,没想到十八岁的鹿凝韫居然担上了这个董事长,他本就心生不服,后来又发现鹿凝韫居然是个精神病,他居然被一个二十来岁的精神病比下去了,从此愤恨化为了在他心中的火,他开始不住地钻公司的空子挪用公款挥霍,私自与其他企业签订合约变卖公司股份,鹿凝韫在医院的这两年好好的一个鹿氏公司快被他霍霍完了。后来鹿凝韫去世,公司失去主心骨头宣告破产,鹿徐置等十几位高管被立案调查,他就这么逃了,就这样过去了七年,本以为风平浪静他不会再回到芜城,没想到鹿徐置真的回来了,而且回来后看到昔日鹿家的这个小女儿居然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而他一个大少爷居然变成了通缉犯每日像只过街老鼠一样害怕被发现,他前几十年的自尊被鹿佑青无形地碾得粉碎,恨鹿佑青得牙痒痒。鹿佑青是明星,得到她的行程路线和她不会游泳不是什么难事,鹿徐置特地早些时间来到海城蹲点,又借着观众的遮掩来到了拍摄的海边,然后趁其不备带着她一起跳了下去。“我记得他会游水,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对带着我一起跳下去这么有恃无恐吧。”鹿佑青苦涩地笑了下。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好像只是在讲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可事实上,她差点就被这个名义上的舅舅害死。颜鹤听着她的话深深皱起眉,心脏疼得发麻,她俯身紧紧抱住鹿佑青,让她能够靠在自己的怀中。“他虽然会水,但是他坏事做尽所以才会被海草缠住双腿最终死在了海中,这是他的孽,和你和你的母亲你的姐姐都没有关系。”她紧紧抱着她,感受着怀中颤抖冰冷的怀抱开口安慰着,一颗心碎的稀里哗啦。她只知道鹿佑青的父母在车祸中去世,姐姐也因病去世,没想到其他的亲戚也要对鹿佑青赶尽杀绝,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鹿佑青总是会让她说出不会离开她的话。颜鹤的心脏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埋首在鹿佑青的颈边一边抽噎一边安慰她道。“没关系的,你还有我,阿鹤会一直陪着你的,阿鹤不会离开你的。”她温润的泪水濡湿鹿佑青的脖颈,鹿佑青本还压抑着的情绪再无法控制,她红着眼睛抱紧颜鹤,明明自己落泪可是却还要哄着哭得抽噎的颜鹤,虽然哭但是嘴角却是弯着的。“阿鹤不哭……小狗哭得太多了眼睛会肿的。”她的声音暗哑,因为哭腔还含着几分倦意,就这么卷着勾子落在颜鹤的耳中,她耳朵忍不住泛红。“你别这么说我。”导演早在颜鹤抱住鹿佑青的时候已经非常识时务地离开了病房,给二人留下足够的空间,此刻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鹿佑青听着颜鹤害羞的话,禁不住破涕为笑。“好,我不说了。”她笑着抱紧颜鹤,将自己的身体的重量信任的放在颜鹤身上。事实上,鹿佑青对这个死去舅舅的死活根本没多大感觉,她只是担心这个家族的死亡史会不会让颜鹤觉得靠近她会被影响到,自从察觉到颜鹤并不觉得甚至还让她放宽心说了许多承诺的话,她就没再有顾虑,除却姐姐生病这一件事其他的事情就没有过多隐瞒了。从很久之前她就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活,颜鹤这个名字早已刻进了她的灵魂她的精神脉络,如一盏长明灯,不死不灭。-下午的时候,警察如约来到病房询问关于这件事情的经过,因为中午鹿佑青已经将这些事情告诉了颜鹤,心中产生的排斥感已经没有这么严重了,于是就在颜鹤的陪同下回答了警察的问题。等警察离开,外面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两人早已饿得不行了。颜鹤拿起林乐刚拿上来的热粥和菜,端起碗用瓷勺舀起一勺粥递到鹿佑青唇边:“先吃点东西,你落了水多吃些热乎乎的东西暖暖身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