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佑青强撑着精神,拖着下巴看着颜鹤:“怎么了,菜不符合胃口吗?”颜鹤低下头,将心中翻腾的情绪藏起:“没有,很好吃。”鹿佑青陡然笑了:“好吃就多吃一点,是我疏忽了,忘记阿鹤失忆后不会做饭了。”颜鹤放下筷子,想到了厨房里被她倒掉的黑暗料理:“你都知道了。”鹿佑青拿出纸巾擦拭颜鹤的唇角:“没关系,阿鹤之前做饭很好吃,只是失忆后忘记了而已,慢慢来嘛。”她靠近颜鹤时带来一阵清甜的香气,不知为何落在颜鹤脸颊的触感比平日热了几分。颜鹤觉得有几分不对劲,抬手想要触碰她的双手,还未碰到鹿佑青就已经将手快速收回了。颜鹤微蹙起眉,意识到鹿佑青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不愿让她知道,心中平白无故升起了几分郁气,正准备起身仔细看一下鹿佑青,却见鹿佑青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她微微笑道。“你先继续吃,我去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收一下。”说着她就转身离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颜鹤看着她的身影进入浴室,皱起眉,她心中暗暗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未等她思考就忽然听到卧室里传来非常大的声响,颜鹤猛然起身,腿脚下意识地奔过去。浴室中,鹿佑青单薄脆弱的身影倒在冰冷的瓷砖上,她浑身发着抖,倒在地上徒劳地想要起身又重新倒了下去,洗好的干净衣服乱糟糟地掉在她的身边,一头长发凌乱地散着。颜鹤忙走过去想要扶起鹿佑青,甫一触碰到她,滚烫的气息就自鹿佑青身上源源不断传入她的四肢百骸,颜鹤愣了一瞬。感受到身旁冰凉的温度,鹿佑青像在沙漠中渴了许久的旅行者终于找到水源般朝颜鹤的怀里钻,她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眼中朦胧着雾气,整个人看起来糟糕透了。饶是已经难受到浑身发颤,但是在看到颜鹤深深皱着的眉眼后,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安慰着颜鹤:“阿鹤,我没事的,就是脚滑了一下,就是衣服需要重新洗一下了,”说着,她挣扎着想要从颜鹤的怀中起身,像极力证明自己没有问题一样,可是刚站起一半又脱力地倒在了颜鹤的怀里。凌乱的长发挠着颜鹤的皮肤,颜鹤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只能感受到怀中鹿佑青异常滚烫的温度,心口都在随着发颤,等听到鹿佑青明明很难受还要安慰她的时候,这份绷着的情绪终于断了。她不由分说地抱起鹿佑青,在鹿佑青的轻呼声中抱着她上了二楼的卧室,打开房门动作轻柔地将鹿佑青放在床上,又替她把被子盖上,唯恐鹿佑青会因为她的动作再难受几分,全程鹿佑青一言不发,像只漂亮的娃娃一样,只是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开。“家里的药都放在哪里,我去拿药。”颜鹤将被子盖好,脑中思考着生病后要做的事情,抬脚就要离开,却被人握紧了手腕,她回头对上了鹿佑青含着水的视线。“我中午喝了酒,不能吃药。”鹿佑青颤着眼睫,声音有几分沙哑,又加上她此刻脆弱的神情看起来更加虚弱了,看着颜鹤的一双眼睛因为发烧蕴着泪水闪着熹微亮光,映着颜鹤的倒影。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鹿佑青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非常害怕颜鹤从她身边离开,即使是短短的几分钟都不愿意,虽然已经难受到马上就想昏睡,却还是使着全身的力气握着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颜鹤心口堵住,满腔的心疼在此刻化为了实质让她无法呼吸,她深吐出口气,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蹲下身子,身影笼罩着鹿佑青,她抬手将鹿佑青脸侧贴着的发丝别到而后,露出干净精致的脸庞。“我先去给你倒点水喝,马上就回来,你闭上眼睛再睁开我就出现了。”她哄小孩似的,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些。鹿佑青听话地闭眼又睁开:“好了,阿鹤出现了。”手上握着颜鹤手腕的力气又重了几分,小孩赌气般地不许她离开。“你今天还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不会离开,这么快就要食言了吗?”颜鹤:“……”离得太近,颜鹤甚至能感受到鹿佑青身上滚烫的气息,灼热地烧在她的心口,鹿佑青眼角的泪痣因为高烧越发明显,苍白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润,脆弱却又矜贵,像易碎的宝石。她红着双眼死死看着颜鹤,似乎怕自己这一松手颜鹤就要消失一样。纵使心中对她的目光再多心生颤动,颜鹤还是狠下心挣脱开鹿佑青的手腕,留下了句“马上回来”就匆忙离开了卧室。鹿佑青就这么注视着颜鹤的身影消失,直至门被关上彻底看不到她的背影后,一双朦胧的眼眸瞬间坠入黑暗。她转过头颓废般躺着,浑身的滚烫令她发着抖,可是心中却一片凄冷,没有颜鹤在的卧室的温度骤降,她将自己蜷缩在被子中,被子上颜鹤的气息已经变得很淡,淡淡的清冽香气已经被她身上的气息取代,她却疯了一般想要留住这份味道。不知是高烧烧得她的意识有些模糊,鹿佑青看着天花板,脑中满满的都是颜鹤,却忽地回忆起了之前她和颜鹤上学的时候,她好像也发过这么大一场烧。高三有一段时期,学校曾组织过她们去徒步登山,但是登山的那天却落了雨,她回来后就一直发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