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家媳妇怀着孕呢,怎么好意思睡得这么死,一巴掌把便签拍上孟晃脑门,然后在孟晃朦胧初醒的眼神中,拿了把黑伞出了门。
正如大多的清明一样,现在也是下着小雨的,路边街道被一层又一层的雨水薄薄的张住,然后渗透开。
等衣琚到了墓园,已经有很多黑伞撑在园地里了,划分了一个个与逝者联结的独立的空间。
其实衣琚是想拿七色彩虹伞,但想了想,母亲应该不太会喜欢别人投来太多目光。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的母亲喜欢什么,但想了想记忆里母亲成日闷在屋子里,估计很内向怕生的,他就不惹她不高兴了。
衣琚走到了一座墓碑前,墓碑上除了照片,只简单记着四个汉字衣漾之墓。
到了此刻,衣琚一直嘴角上挂着的微笑淡了些,眼眸却难得的柔和,蹲下身,手指缓缓抚过碑上朱砂红的刻字。
衣琚静静的看着墓碑像上的被冻结了时间的年轻女人梳着俏皮的高马尾温柔的笑着。
和他记忆中那个阴郁枯瘦的女人截然不同。
衣琚注视良久,不明意味的笑了声。
衣漾,要是地府效率高,您应该二十几岁了,这次可别爱错了人啊,眼睛擦亮些吧...
衣琚手无意识的擦着名字刻字嵌进去的雨滴,像是曾经擦拭着她的泪水一样。风拂过来,衣琚的指尖一阵凉意。
唷,这不衣琚老师,咱琚哥么。
衣琚身后传来脚步声与讥讽尖细的男人声音。
就和你们说,琚哥会来会来的,琚哥多孝顺一人,夹着尾巴跑了也不忘溜回来看他妈。
肃穆的园的宁静被七八个抬着三个花圈的纹身墨镜男打破。
死者为大,一般上墓园找麻烦的,结的仇都不小。附近还在扫墓的家属感受到这边不善的氛围,大多都悄声离开了。
扰死者清静,楚滩也是挺讲究。衣琚也不意外,他回来了,那个神经病怎么也会来找下存在感。
我楚哥没法来,这不派我们陪您给丈母娘上上坟么,毕竟你和楚哥也是一张床的交情。一个肥硕的光头嗤嗤笑着,和左右推推搡搡的作着怪。
楚哥还蛮想你的活儿的,楚哥总和我们提,谁也比不上咱琚哥...
是么,他脑袋里还有工夫想这些么,是看来还是缝纫机踩少了,衣琚笑道,不如你们去给申请一下让他去刷刷厕所什么的,顺便把自己的、你们的嘴也刷刷。
什么意思?你给脸不要?几个人涌上来,一个比一个狰狞,还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