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景逸并未回话。
忽得,段辰臀股一凉,他本已合上的双目倏地睁开,上半身挣扎着仰起,活脱脱一条岸边失水的鱼儿。
一只强劲的大手早已按在了段辰的腰上,任他如何挣揣,依旧牢牢钉在床上。
“上药呢,别乱动。”凌景逸见段辰反抗剧烈,于是出声道。
瓷器哐当,凌景逸手指从中挖出大块乳白色药膏来,探手擦去。
刺痛混着冰凉席卷了段辰全身,他忍不住吭哧了几声。
凌景逸指尖微顿,匆匆结束后,就将旁侧的被子拖来,盖在段辰身上。
段辰不再挣扎,整个人陷入了柔暖的轻棉中。
真好,凌景逸还在被子里放了个汤婆子。
迷迷糊糊地,段辰只觉些许的困顿,他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开。
凌景逸将被子拉来,边边角角处整齐塞好后,手往上移了几寸,隔着软被极轻地拍了拍。
身体前倾了一些,用着仿佛哄孩子的声音道,
“黑衣人的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嗯?”
“知道了吗。”
药膏中加了一味安神草,加之段辰昨夜累疲交加。他眼眸只眯开一丝缝隙,嘴巴动了动,哼出细小的一个音来。
不知是听见后的应答,还是睡得舒服惬意,不自觉发出的。
凌景逸叹了口气,提着被子又往上拉了一点。
他从床边站起,走至柜案边,背对着段辰解开了外袍。
一层一层衣物剥落,润皙的肌肤暴露在外,大臂和肩膀处多了几道极浅的剑伤,似是刚愈,还透出浅红的痂痕。
平坦的腹部此刻圈绕止血布条,纯白的布条渗透大块血迹,凌景逸利落地将它褪了个干净,举起药罐倒在了伤口之上。
过程中,凌景逸安静无声。结束后,额间脖颈已冒出薄汗。
收拾完毕之后,他垂眸思索片刻,在怀中掏找。
一块质地上乘,泛着莹泽的玉佩慢慢出现在他的掌心。
正是段辰日思夜想的莲花玉佩。
凌景逸走至段辰床边,提溜着系绳,贴着段辰的面上,举近玉佩。
“这个,就先交由我保管了。”
玉佩在半空中晃悠,下方的小穗摇摇摆摆,绳结上挂的两颗小圆球当啷作响,轻细的声音唤不醒已陷入沉睡的段辰。
凌景逸自顾自将其再次塞入怀中。全然不管段辰有无听见,是否答应。
明灯在一下急速的吐气声中熄灭,室内没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