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烛火燃着,房间通明,想来应该是歇息了,段辰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裹紧衣服,走了进去。
手碰到门框后滞顿住,段辰轻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木门很轻很轻,段辰却觉手中千斤,推地吃力。
直到房门大开,里面毫无动静,没有声响,段辰鼓起勇气迈入,脸上换上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房内盛着火炭,燃得正旺,灯也明亮,凌景逸不在。
虽是静悄,却不觉萧冷。
段辰走到房间另一头的大床旁,掀开被子的一角坐了会,被褥里发出不属于它的烫热,段辰伸手向里摸去。好烫!
段辰一触到,连忙缩回手,试探着摸了两三下,稍微能接受这个烫度后,段辰拉着它出了被窝。
圆滚滚的手炉。
再三确认后,段辰肯定是凌景逸当初交给自己的那个。
秋色微凉,夜中带着丝丝冷气,还没到严寒凌厉的季节,房内又有炭火在烧,已是温暖无比,手炉是用来暖被子的,抱在身上还是太热,段辰却是抓着,不放手。
过了好久,直到门外有人轻扣,一侍女端着茶碗款步前来。
侍女说道:“这是刚煎好的醒酒茶,公子喝了明早起来就不头疼了。”
段辰接过,在侍女的言语之下,这才发觉自己额头两旁,一下一下地疼。
药有点苦,段辰是捏着鼻子喝完的,闷声一大碗灌下。
段辰走到桌案处,隔碗在桌案上,转身朝角落旁的柜子那里走去。
房内一直存有棉被,侍女经常会在日光充足的晴天,拿出去晾晒,段辰抱起其中一捆,脸贴地很近,段辰鼻子能闻到上面散发的清香,和凌景逸的身上一摸一样,淡淡的,很好闻。
房内有一坐塌,拼上竹椅,就是一张可以躺着的床。段辰把被子铺上,兀自躺在上面。
都这样了,怎么还能跟凌景逸再睡于一张床上。
凌景逸把自己当作书童,当作好兄弟,同吃同住,如此这般,段辰应当感激不尽才是。现在…
现在段辰对他存了这么不正的心思,只觉得羞愧的很。
浑身乏累,被窝里又舒服的很,许是药效上来,困意渐渐袭来,段辰眼皮艰难地抬着,颤颤巍巍盖上,又再次猛地睁开。
段辰摸了摸软软的被子,双手撑床坐了起来,上半身靠在倚杆处,我就坐着等他,段辰在心里对自己说,眼睛却不受控制地闭了起来,头慢慢歪倒,摇摇晃晃几下,整个人滑了下去,手啪嗒盖在脸上,呼吸清浅上下起伏,窝在软被上沉沉睡去。
只一会儿,房内门开了,凌景逸梳洗完毕,换上整洁干净的衣物,从外头进来,他先是往床上看去,被子叠地完好,床上空无一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