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持心一头雾水:“可那就没有别人了。”
“不对,师姐。”
奚临停在芳草萋萋,花开满地的小院前,望向草花间正在编小花篮的女孩子,星眸深处有不易觉察的浅光流动。
“当天夜里除了在场的,另有一个你我都认识的人,你忘了吗?”
她脱口而出:“哪有……”
话音却蓦地顿住。
瑶持心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变得十分惊恐,她呼吸凝滞在胸腔,无端感觉周身的皮肤竖起了细细密密的汗毛。
连四肢如何摆放都变得极其不自然。
是了,自打叶琼芳失踪,师弟变小,这些天过得兵荒马乱,她竟一直未曾留意到——
它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瑶持心险些失语:“你是说它是……”
“持心姐姐!”
小芝远远得见,便拎着花篮欢欢喜喜地跑到她跟前,“你们回来啦——快看我编的小篮子,加了茉莉和栀子花,特别香。是我娘教我的。”
她说着回头和妇人相视一笑,转而热情道:“送给你。”
瑶持心愣了一瞬,正伸手要去接,一旁的奚临却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身后。
这戒备之态表现得过于明显,小姑娘不由怯怯地缩了缩,隐有迟疑地仰头看着他:“大哥哥?”
青年眼睑低垂下来,长睫将他的瞳眸和神情遮得隐晦又暗淡。
奚临低声开口:“小叽。”
瑶持心一凛,唇边的肌肉霎时紧绷住。
女孩子仅是一顿,满目天真地纠正他:“大哥哥,我叫小芝,不叫小叽。”
“小叽。”他仍旧坚持。
“我不叫小叽!”
“你叫小叽。”
瑶持心看见奚临的眉心隐约显出一丝苍凉悲悯的痕迹,可他神情坚定得一如既往,执意残忍道,“现在只剩下一只眼睛。”
“我不是,我不是!”
她犹如触碰到蛇信子,忽然不断往后退,手里的花篮因为用力攥变了形状。
对面的女孩大声反驳,“我不是眼睛!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奚临:“能站在这里只是幻象,你已经没有身体了。”
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拼命地冲他嚷道:“我有!我有!我好好的,我有很健全的四肢,我还有爹娘,我会好好吃饭,也会好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