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常升的其它鬼话，江魅一概不信，只管把收放卷装置背在身前去河边埋伏。 “约我g嘛，你人呢……什么药？我不知道……别赖给我！”男学生的声音越来越急躁，来回不安地踱步，把学校搭的木质栈桥踩得咯吱作响。 男生惊呼一声滑进水里，江魅的滑轮滴溜溜转动，甩出绳子g住他的下颌。 “好说好说，”江魅向内转她的滚轮，“告诉我，你给金川喂了什么药？” “好的好的。”江魅向外转她的滚轮，“药是从哪买的？” “好吧好吧……”江魅只好再向内转她的滚轮，“你是怎么下药的？下了几次，多大剂量？” “有什么要求能不能一次说完？真难伺候。”江魅只得答应着再转滚轮，眼见他扑通一声落进水里，又喊她拉绳子…… 绳子的长度终于调合适了，男学生的头卡在绳圈和栈桥的木楞间，落水狗似的气喘吁吁，什么都招了。 金川从前吃一颗布洛芬就能治住痛经，后来得吃三颗，竟然都没察觉不对……和男学生从高考后相恋，恋ai多久，就被下了多久药。 姬清和在宿舍里开着公放，跟舍友1号2号一起把金川围在中间，听见男生招供，瞬间气得大骂。 江魅要到代购的联系方式，又转着她的滑轮玩起来。 男生被深秋的水冻着，面se越来越差，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不说，江魅怎么舍得停下？ 远望一栋排满方格窗的大楼，就像在电影院偷看前排人手机里玩着的俄罗斯方块，模糊得很，然而江魅窥探过太多次，熟知那扇窗的位置。 江魅松开手向教务楼奔去。 男学生扒着桥岸等自己解冻，挣扎半晌，好不容易翻上桥，刚一起身，又被一只脚踹回了水里。 “快和我讲讲，你做了什么，能让学姐那么生气？” “懂了，你购买国家违禁药品，还伤害别人的身t。”钟常升背着法条，把手机伸向水面，播放男学生方才招供的录音。 钟常升坐下，一只脚g住男生的后颈，一只脚把他踩进水中。 男生的头在水面起起落落，钟常升像打地鼠那样踩了一刻钟，球鞋的钉底把男生的头皮踩破了，鲜血一汩汩流下他因窒息涨紫的脸庞。 男学生吐着嘴里的血沫含混不清地说：“疯……疯子，我，凭什么听你？那个nv疯子，会杀了我的！” 男生再次挣出水面已经神智不清：“我去……求金川！求她和我shang！是你b我的，我不是罪犯！” “你是，什么人……b人作恶，不得好si。”男生扑向桥边，恶狠狠地盯着他，眼中暴露出虚伪残忍的本x。 嘲笑声犹向河岸传来：“不是你作恶在先，我拿什么胁迫？给你十天，你可以不做，甚至可以报警，试一试，我能不能在警察来之前杀了你。” 一种奇异的预感在推动江魅奔跑。 跑上熟悉的楼层，看见那间办公室微敞的大门，她居然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踏进门缝泄露的白光。 只要一个声音，一个字，一声呼x1，她都能认出小叔的声音。 当先入眼的是金属边的镜框，架在玉白的鼻梁，朦胧了密长的眼睫，向后伸出风入松se调的镜腿，似竹篾飞入微鬈的鬓发。 “小叔！”江魅直奔他的怀抱。 “你在喊谁？”江未的问句刹住了她的脚步。 他不记得结种纪的她？他怎么能不记得结种纪的她？十四年的回忆。 “我是你养父。”江未垂下眼睛。 对，她不能相信。 至少你要记得，至少要有你和我一起……江魅双手握紧江未放在办公椅扶手上的手。魅顺势坐进江未怀里，讨要拥抱。 怎么会有这一出？江魅傻眼了，她以为重逢应该快进到相拥着睡觉，还有什么阻挡在她和他之间？ 她不能轻易相信眼前的江未是忘了一切，在胶合纪做梦的人。 窗外星空一闪，江魅突然想起江未车中的最后一幕。 江魅把江未的小臂压回扶手，重新跨坐在他腿上，感受着腿间莫名熟悉的触感，凑近盯牢他依然平静的脸。 她一字一顿地慢慢说：“我没怀钟常升的小孩，没有怀孕是可以做的。” 我想和你za。 她不理解世界，自然也不理解世人的表情，向来不知道自己的话会引发对方怎样的表情变化。 如果能钻进他的皮肤就好了，贴着温暖的骨r0u，她也许就能预测他的表情。 假正经！跟我还来这一套。才b我大几岁，你高考前睡不着觉的样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钟常升是谁？”江未伸手0一0她的额头，像在确认她有没有发烧。 “问他g嘛，他又不重要。” “才不是呢！我没有男友。” 什么和什么呀，我的恋人不是你吗？江魅叹口气，觉得和面前的人说不清楚，他忘了结种纪的过往，自然也可能忘了对自己的ai。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简单的问题，江未过了好一会才回答：“七岁。” “是吗？”江未低头看向左手的腕表，那下面依然藏着蓝白交错的编织手链，“你想不起来……也好。” 小叔应该只记得21世纪胶合纪的过去，而她只知道41世纪结种纪的往事，简直就像今天才新认识的两个人！ “我没有兄弟。从刚才开始，就听不懂你的很多词。” “难道我要喊你爸爸？爸爸爸爸……好怪，就用叫得顺口的称呼不行吗？”称呼都是无所谓的。 “回家呢？”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家。” “住宿舍不好吗。和我讲讲，读大学有什么开心的事？” 和噩梦里婚后的情况一样，江未莫名其妙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包装的小点心花样齐全，小熊饼g，绿豆糕，巧克力曲奇，蝴蝶su……江魅一时看花了眼，捡起这个放下那个，犹豫着先尝哪个更好。 真奇怪，明明对不上记忆，她和小叔……不对，已经不是小叔了，她和江未的对话还是十分顺畅，仿佛没有时空的隔阂。 江魅飞快地t1an一下嘴角的饼g渣，笑了，小叔从前就这样，每晚都要问问她小学中学里发生的事。 也许她编故事的能力就是从那时培养起来的，学校里没人找她说话，老师提问也不点她，每天她一言不发地坐着，把所有话留到回家给江未编故事。 不过她现在有真故事讲了：“从前不知道，上学还要先练当兵，啊，我是说军训。好累呀，只有拉练和唱歌好玩。” 江魅眼神一闪，脚一蹬地，把自己的转椅滑到紧贴江未的地方，软了语气说：“我们要扛枪，枪一直挂在右肩，可沉了，到现在都痛。” 她背对着江未，在他怀里耸耸右肩，侧头说：“就这儿，好痛，小叔……不对，老师……给我r0ur0u。” “你怎么知道！”江魅在他腿上一扭身子，把他平整的k面扭出螺旋形的皱褶，再次和他面对面。 这眼睛藏在镜面后，隔水望月，更灵秀，更丰盈，一笑间美得震慑人心，江魅情不自禁凑近了。 不怪小nv生们ai玩换装游戏。看人改换装扮确实是最有趣的，特别是江未这样天生好看的人，像拧着万花筒挑拣里面最亮的一颗星。 “哟江老师！这是谁呀？”办公室门口蓦然一响。 “我nv儿。”江未语气淡定。 “您nv儿都这么大了啊！还挺黏人的。我家nv儿刚上高中都不愿意和我亲近了。”他憨厚地笑出满脸褶子。 “江老师的nv儿在咱学校念书？” “都是大学生了！难道江老师和我是同龄人？”男人两鬓已经掺有银发。 才怪！江魅在心里嘀咕，三十岁长着二十八的脸，谁会信啊？ 江魅目瞪口呆，任凭江未用脚顶着轮毂，把她的转椅推得更远了一点。 “嗯，这就走。”江未把笔记本塞进提包，轻拍一下江魅的肩膀，示意她起身跟上。 江魅立刻挽住江未的肘弯：“打一把伞正好！” “我怕打雷！” 合着你们的身世改得五花八门，就我的设定是一点没变呀！江魅第一次被这场离奇的穿越气笑，酝酿半天只憋出句：“最近才开始怕的。” 江未话音刚落，背后就划过一道闪电，好像要惩罚这雨夜里撒谎的人们。 不是身t受惊的应激反应，耳朵听见，大脑处理过，才给自己下达耸肩的指令。 江未看着哭笑不得，摇摇头，揽过她卖力表演的肩膀。 江魅不抖了，欢欣雀跃地踩进积雨。 雨把一切都隔绝了，伞下自成一个世界，只有她和小叔的世界。 “冷吗？” “我在附近租了房子。”江未把伞再往江魅那边移一寸。 “嗯，回家。” 江未不可能知道，在江魅的时空穿梭中，她已有三年，没回家了。 “给你变一个太yan。” 十六岁的小叔带她回家，最初只能租得起房子里朝北的单间，夏天光照稀薄，冬天没有太yan。 贴近拳眼，温热的掌心聚拢了光线，被照得通红，果然像有一个太yan。 依然被当成孩子宠ai的人，配合地靠近手掌，在拳眼里弯起了笑眼。 江未租屋的布置，和结种纪二人的家好像。 次卧带一个小卫生间，只有淋浴头没有浴缸，最初两人就挤在这间。 江未的钱攒起来，江魅却不愿意搬走，她太认窝。 正是现在江魅眼前的样子。 这次江未没有反驳她的称呼，只是把手掌放在她脑后，轻轻r0u了r0u她的头发。 “嗯……”江魅额头蹭着他的x膛点头。 “你先洗！”不等江未异议，江魅补上理由，“现在浴室太冷了。”我要在你的水蒸气里洗澡。 江魅在房间里自在地转来转去，真是哪里都像呀，除了少一些只有结种纪科技能生产的物联网产品，哪里都像曾经的家。 啧，怎么还上锁了？ 等江魅从走廊尽头蹓跶回来，正碰上换完居家服走出门的江未。 外穿都没问题的睡衣，不愧是她小叔。江魅忍不住上手0一把他丝滑的袖子。 浴室也锁了门。 “亢亢亢亢，亢亢亢亢。” “江魅，别闹。” 哎，心里一阵阵发痒，怪吓人的。 囫囵吞完一个苹果，啃得黑籽都掉出来了，江未才从里面出来，抬头一看表，只过去了二十分钟。 几味植物香在鼻尖起浮，最浓的是白雪松清淡的檀香。 江魅一步三回头，不舍地往浴室走。他依然端正地穿着衣服，一丝不苟地系着扣子，可cha0sh的鬈发落在额前，多了些随x的慵懒……好x感。 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她动一下喉咙，刚吃完水果的口腔又开始发渴。 白雪松的 手伸下池子试水，浴缸里的水温正合适，和室内的蒸气一起，构成江未的温度。 她的身t好烫。 江魅把脸埋进水里，放松四肢在水面漂了一会，感觉脑子也放空了。 就是这罐了！按压一下，江魅盯着手心雪白的rye发呆，直到它流动铺平，从甜筒的螺旋形落成平静的一滩。 把洗发ye轻轻r0u在发顶，r0u开来，江未的气息瞬间浓烈地包裹了她。 “扑通！” 好幸福，好幸福……两臂抱住双肩，双腿不自觉地绞紧，像自己拥抱着自己。 “没事呀！门开着，你要进来吗？”江魅感受着t内的热流，有些呆滞地应了一句。 “别走！” “你怎么把排风扇关了，会不会太闷？” “那洗快些，出来喝水。”江未放缓声音安慰。 “……好。想听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