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从绳索之中解脱,揉了揉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而略显僵硬的肩膀脸上带着苦笑:“周围上百士卒,人人着甲,我又走不脱……”
至于嘛,至于还特意给自己捆起来?
“士卒们习惯了,还请不要怪罪。”赵泗笑了一下尔后接着开口。
“不过倘若不走这么一遭,总归是有些不合群的。”
目前赵泗手底下的四大天王全是捉来的。
倒不是赵泗不想用别的办法,实在是这种方法最简单实用。
而且客观来说,大家都是捉来的,那也就没甚么尴尬可言,倘若以后有哪个门客是正儿八经请来的,未免有些区别对待,说不定还会遭受排挤。
相同的遭遇就是共同话题,这更加有利于新人更快速的融入团体氛围当中。
赵泗觉得没甚么不妥。
但是落在韩信耳中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什么意思?面前的金甲将军难道招揽门客就全靠捉么?
什么恶霸行为?
虽然心里在疯狂吐槽,但是韩信还是保留了该有的恭敬,毕竟,这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主公。
抛开赵泗一言不合动手捉人的事实不谈,赵泗给韩信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身披金甲,随行士卒上百,皆着全甲。
哪怕不知道金甲将军究竟姓甚名谁,是何官职爵位,但是身份也必然不会低。
整个淮阴县都够呛能拉出来这么一支精锐士卒。
韩信是知兵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上百士卒和郡兵役兵的差距。
个个人高马大,行进坐卧之间整齐有序,这上百士卒具备了强军精锐的一切要素。
其次,赵泗能够认可他的能力和才华。
这一点无需多说。
第三,赵泗虽有权势却不倨傲。
今日赵泗的登场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是从始至终赵泗没有处死一人,哪怕是惩罚屠户也是有理有据。
最后,赵泗是韩信的恩人。
赵泗对韩信的解围对于赵泗而言或许不值一提随手施为,但是对于韩信而言,赵泗无疑是至暗时刻之中唯一的光。
尽管韩信一直都告诉自己,自己的才华不会被埋没,自己这匹千里马总会有人赏识。
可是潦草度过的前半生,四周只有嘲笑和质疑。
韩信无数次怀疑过自己,无数次坚定了下去,今天甚至一念之差,就要自暴自弃。
在这种时候,赵泗的出现,和对他的肯定,对于韩信来说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韩信脱口而出的询问,也只是想确定一下赵泗的身份,然后做出一定的判断。
这样子的人生大事,思索一二,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可是赵泗压根不给他思索的机会。
“实不相瞒,将军今日救我,于情于理,我也应该报答将军,可是我甚至不知道将军的名号,将军总得给我一些时间来思索一二。”韩信沉吟片刻开口。
“我赵泗也,如今添为侍郎,随侍王前,至于思索,不用急,到了我那儿足下再慢慢想也不迟。”赵泗笑了一下。
“赵侍郎?”韩信闻言一愣。
韩信虽然才华不凡,但是交际圈毕竟在社会底层。
但是那可是赵泗啊!
“红薯土豆玉米那三种仙粮?”韩信试探性发问。
“是我带回来的。”赵泗点了点头。
哪怕赵泗到现在已经做了很多很多事情,甚至于在大秦朝堂之上还博得了君子之称。
但是落在地方,赵泗最鲜为人知的还是出海归来,带回来了三种亩产千斤的仙粮。
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大多数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渠道接触到朝堂官员的。
所谓的声名赫赫,大多也只是达官贵人们之间的互捧罢了。
为官者,基本上出了自己任职的区域,认识他的人就会少得可怜。
贵族同样如此,离开了家族所在的本地,大部分百姓也不认识这个贵胄。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更容易关心一些有趣的事情,或者是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
赵泗带回来了三种仙粮,倡导官盐降价,推广石涅,以至于如今赵泗的名声虽然放在朝堂之上还是后起之秀。
但是倘若站在底层人的视角上来看,赵泗这个名字甚至已经和李斯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