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泗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他倒是喝了很多酒,不过没半点醉意。
有璞玉光环在,酒量很容易练出来,更何况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确实不算很高。
“退下吧。”始皇帝撇了一眼赵高,没再说多余的任何一句废话。
赵高愣了一下,他好像意识到什么,手指忍不住攥紧片刻,想要争取一下,但是看到始皇帝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赵高意识到怎样的争取都是徒劳,最终沉默片刻默不作声的退下。
“为朕斟酒。”始皇帝笑了一下,恍若不觉。
赵泗为始皇帝倒了半杯酒水。
“斟满!”
“陛下,再多就喝醉了。”
“斟满!”
赵泗最终还是选择了向权势低头,为始皇帝老老实实的斟满。
始皇帝没有说什么话,好像叫赵泗来就是叫一个陪酒的,也没怎么和赵泗交谈,甚至没有和赵泗共饮。
只是不停的让赵泗倒酒,不停的喝。
不知道为何,赵泗感受到始皇帝好像并没有那么开心,但始皇帝不说,他也不好多问,万一是什么羞于启齿的私事,今天听了明天岂不是就要掉脑袋?
始皇帝只是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
直至最后眼神都已经不再聚焦,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始皇帝一饮而尽一手扶住案几一手指向赵泗。
“你不开心?”始皇帝盯着赵泗。
“旧岁去,新年至,何故?”始皇帝又问道。
赵泗愣了一下,他有什么不开心?无非就是那个印象里的新年跨越了两千多年以后,此时此刻独属于他一个人。
尤其是在所有人都在十月一号这天过着新年其乐融融的时候,就更显得他这个孤身一人的外乡人格格不入。
只是这些理由又该怎么向始皇帝解释呢?
赵泗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好借口,却看到始皇帝问完已经掩面伏于案几之上,没了动静。
始皇帝醉了……
“陛下?陛下?”赵泗轻声询问,却见始皇帝没有任何动静。
看向宫门,只见有使女侍卫林立于外,诺大的屋内只有赵泗和始皇帝二人。
“啧……可惜我不是荆轲。”赵泗笑了一下。
尔后来到宫门之外,准备招呼执守宫禁的士卒于自己一同将始皇帝搬运回寝宫。
倒不是赵泗自己搬不动,主要是为了避嫌。
好巧不巧,今日执守宫禁的郎官正是程邈,这哥们过年都没喝上酒,有点倒霉蛋,但是在这种重大场合执守宫禁也是一种殊荣。
“程郎中,陛下酒醉,可否于我一同送陛下回寝宫?”赵泗向程邈发出了邀请。
程邈现在已经官至郎中,是始皇帝的重点培养对象之一。
这哥们用隶书取代了李斯的小篆,因此受到始皇帝的赞赏,并且被破格从隶臣妾提拔为官吏,外放几年以后政绩相当不错,又被始皇帝召入郎中令成为郎官一路升迁到郎中。
如果不出意外,等到程邈再熬个几年,从郎中令出来打底就是九卿之位了。
程邈闻言也没有推辞,嘱咐左右士卒不要懈怠以后和赵泗一同入内。
二者一左一右将始皇帝搀扶而起,却不料此刻始皇帝有了动静。
始皇帝眼皮子好像动了一下,尔后踉跄后退几步拒绝了程邈。
“扶朕回宫!”
这句话是对赵泗说的。
程邈闻言尴尬一笑,又退至宫门之外。
赵泗愣了一下,只能单独搀扶始皇帝。
只是说完这句话始皇帝好像关机了似的,又没了半点动静,赵泗沉默了片刻将始皇帝负于背上,朝着寝宫走去。
赵泗别的东西或许不懂,但是始皇帝每到一处行宫,用不了多久赵泗就能摸清楚行宫的道路结构。
没办法,要入宫的次数太多了。
赵泗负王于背,一路上行经有士卒使女林立,直至寝宫之内,使女立刻懂事的打开房门,恭迎赵泗负王入内。
赵泗轻手轻脚的将始皇帝放在床上。
“陛下醉酒,你们要注意,万不能让被褥掩住陛下口鼻,眼下天气寒冷,也切不可让陛下受了凉,去准备一些热水,为陛下略微清洗一二,守候床前,若是呕吐,要及时清理……”
伺候醉酒的人还是很麻烦的,始皇帝的生命安全又太过重要,身边也离不开人,万一因为呕吐没有及时清理而阻塞了呼吸道那乐子可就大了。
赵泗絮絮叨叨的叮嘱,听的使女面露难色。
“何故犹疑?”赵泗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