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泗当即整理一下衣袍亦步亦趋的跟在赵高后面。
“赵侍郎今日来的迟了。”赵高忽然开口。
赵泗愣了一下,尔后才意识到赵高是跟自己说话,只得点了点头讪笑到:“昨日饮酒,误了时辰。”
赵高点了点头笑道:“陛下并未生气,赵侍郎不必担心。”
赵泗略显奇怪的看了一眼赵高的背影,虽然并无谄媚之举,但赵高示好的意思显而易见。
就目前而言的接触来说,赵高并未表现出对自己的敌意,哪怕赵泗抢了赵高一定的权利和职能,甚至今日还出言示好。
可是越是如此,赵泗越觉得不对劲,这种人要么是人精,要么就是心思深沉,指鹿为马历历在目,赵泗心知自己玩心眼还嫩的多,也不想和赵高有过多的接触。
故而赵泗只是笑了笑道:“多谢中车府令提醒。”
尔后,也就没有太多交流,赵泗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赵泗知道赵高是站胡亥的,也知道赵高有可能是想拉拢自己,可是赵泗玩不来火中取栗虚与委蛇,倒不如干脆划清界限,不表现敌意,也不亲近,冷处理了再说。
总之他和赵高井水不犯河水,赵高也犯不着因为拉拢不成故意开罪自己。
“哎……赵高不料理了,心里总感觉不得劲!”
一路行进,赵泗心中暗想,他要是政治手段高明,喜怒不形于色,倒也不是不能利用信息差来打入敌人内部,可是赵泗没这个当间谍的能耐。
直接摊牌,又没有任何诛杀赵高的理由。
蒙毅请杀赵高,都被始皇帝亲自给按下去了,赵泗总不能跳出来说赵高日后必然会矫诏,指鹿为马。
那岂不是成了莫须有?事情不成还惹的自己一身骚。
“真正的猎手,在出手之前,不会给出任何机会。”赵泗喃喃自语……
一路行进,直入宫禁。
待至内里,赵高停留于外面,赵泗偷眼看去,只见始皇帝正在处理政务,赵泗小心翼翼的进去,尔后站定,躬身行礼。
“臣赵泗来迟,请陛下治罪!”赵泗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借口,没办法,醉的太厉害了,赵泗一觉不醒,家中的隶臣妾又实在叫不醒赵泗,赵泗在家里又是最大,也没人敢给赵泗来个狠的。
没有借口,倒不如干脆请罪。
始皇帝提笔的手指忽然一顿,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发出微微的笑声,他倒没想到赵泗居然如此干脆。
“既然是来请罪,那你说说失期何罪?”始皇帝将毛笔放下,脸上带着玩味。
“失役者罚二甲,军中失期则斩之。”赵泗小心翼翼的开口回答道。
“起身罢……”始皇帝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赵泗立刻直起身子。
“罚你二甲,下次再犯,倍罚之!”始皇帝面带严肃。
实际上赵泗压根不能按这条律法来处罚,赵泗迟到不算失期,算迟政,迟政视情况严重程度罚俸,俸禄不够就会罚爵。
赵泗如今已经不是律法小白,心里知道自己占了便宜,当即笑着往前凑两步开口道:“陛下,午时可曾用膳?臣这就去准备?”
始皇帝看了一眼赵泗,示意赵泗前去准备。
他……确实饿了。
岂止是午饭还没吃,早饭始皇帝也没吃,赵泗已经为始皇帝订好了饮食标准,就算赵泗不来宫中御厨也可以制作。
只是可惜,没有赵泗,本就寡淡无味的减肥餐始皇帝更加没有食欲了。
赵泗得令立刻着急忙慌的拍马为始皇帝准备食物,一通忙碌,着急忙慌的给始皇帝送来。
看着赵泗同食,又看了看淡出来鸟的减肥餐,始皇帝叹了一口气勉强提起来几分食欲强行吃了下去。
减肥是一件毅力活,始皇帝自然有这个毅力,但是也不能否认这个过程确实受罪。
待二人饭食食用妥当,始皇帝熟练的躺在躺椅之上,赵泗则轻车熟路面带谄媚的为始皇帝摇起来蒲扇。
“你要的匠人已经调拨郎中令。”始皇帝将一卷奏折扔给赵泗。
“还需要差遣,自己去少府要人。”说罢,将一块令牌扔给赵泗。
少府是大秦的生产中心,真正的大匠都在少府,不过少府和郎中令平级,隶属于两个部门,想要从少府调人,按照流程得走九卿程序,蒙毅奏贴交涉,不巧的是,少府右丞迟龚和郎中令卿蒙毅并不是很对付。
始皇帝也懒得批阅这种人员调遣的公文,干脆给赵泗个喻令,让赵泗自己去要人。
赵泗接过令牌眼前一亮!
可以去将作少府随意要人,那可以干的事情就太多了!
将作少府里面的匠人是真正的大匠,是全天下最优秀的手工业者,甚至还有大量的墨家弟子!
赵泗自然心动!墨家弟子,玩政治和当游侠的暂且不提。
那群玩技术理论的,可是赵泗最需要的对象!
赵泗脑子里的想法可多了去了。
还是奉旨要人!
赵泗赶紧将令牌塞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