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察觉到她的存在,睁着漆黑的瞳孔回头望她,竟有几分人灵的模样。那人约摸已经死了,一动不动;野狗方才嚼食那人胸膛前的肉——或许是那人的心。一人一狗就这么对视片刻,是野狗有了举动,它迅速得不像是寻常动物,冲着江知缇袭去!双目呆滞的江知缇没有躲,她在野狗靠近自己约摸一尺时突然伸出双手,猛然掐住野狗的脖颈,双手发力,将野狗的脖颈一正一反方向掰过去,像是拧物什一般,只听得“喀”一声脆响,野狗便失去了动作,瘫软倒地。野狗漆黑的瞳孔睁大,它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的,如同乞丐一般的姑娘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还单单是手臂使出的力,寻常姑娘家怎会有这等骇人手劲?但它得出来了,于是野狗原本漆黑的瞳孔渐渐褪色,恢复原本的颜色。江知缇则蹲下来,看着死去的野狗,在一缕青光从野狗体内窜出时,她伸手抓住了那一缕。为什么——她能看得见!?它顿时惊慌了,不仅看得见,还能够徒手抓住自己,这到底是何许人也!还未等它从惊慌中回神,抓住它的姑娘已经将它塞入了口中。它被吃掉了。而且没有半分惊叫,它便被一个乞丐一般的凡人姑娘吞吃入腹。从抓取到塞入口中,对于江知缇来说只是一种本能,吃掉它后她也确实得到了好处——比方说,原本混沌不堪的脑海清明了不少。但仅限于清明,对于她的哑以及她瘸了的腿,丢失的记忆没有帮助。可,如果是多吃掉一些呢?江知缇想。她望着那个已经在雪地里死去许久的人,一瘸一拐地走上去,看那人的模样。竟是周长锦。没人知道周长锦是怎么死的,只见他死不瞑目,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生前应当是极为惊恐。江知缇摸了摸他身上,摸出一点拇指大小的木壳。小小的木壳上刻有繁复的花纹,江知缇在雪夜里仔细端详许久后,“哈”地一下,笑了一声。尸体不得横在此处,此刻正恰鹅毛雪纷纷,江知缇想了想,便拉住周长锦的衣领,拖着尸身往河道方向走去。还有那条野狗,她把死掉的野狗带去柴房后面的茅坑边,茅坑边始终是乌黑一片,那是茶楼经年累月往茅坑边泼脏水造成的。于是她在那边,就地找了块锋利的石头,划开野狗肚子,掏空内脏,扔进茅坑下的粪水里,而后剥皮,把整条野狗分成若干块状后分别寻找地方埋起来。如此一来,便就好了。江知缇敛了敛眸,蜷缩一下满是狗血的手指,以及捏紧了掌心中的那一小块木壳。第005章 弟子暴亡,神智初醒周长锦的尸体在鸡鸣之时被过路百姓发现。茶楼掌柜哭天抢地,人人都道是妖魔未除,又出来害人了。但经过仵作查看后,说人不是直接死在河道边的,是在某处死了之后,被人拉到河道边的。可死人身上的骇人伤口以及空荡荡的胸口仍说明了这与妖魔离不开干系。剖心吃肉,此举不是妖魔所为,还能是什么呢?“一定是——一定是那个小浪蹄子!那个娼妓!”义庄内,哭哭啼啼的掌柜突然抬起头来,厉声尖叫。仵作与官府来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那个小蹄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蹄子!一定是记恨我儿调戏了她的女儿,就招来妖魔把我儿害了!”掌柜歇斯底里。此言一出,仵作与官兵皆面色一变。“周赵氏,东西可以乱吃,有些话可不能乱讲!”官兵出言喝止她。茶楼掌柜周赵氏竖眉登目:“怎的?还不让人说了吗?不要欺负我一妇道人家什么也不知道,我孩儿可是拜入玄门的!”“周赵氏!你今日说的话,一旦被有心的外镇人听了去,会招惹来什么,你清楚吗?!”官兵怒了,一拍桌子瞪目对她。周赵氏被他如此举动惊了一下,冷静了片刻后,也知自己方才的话属于历古以来的禁忌,便闭口不言。“莲璃只是秀红院一介弱女子,且早在几日前离开了镇子,无作案机会。”仵作淡淡道。周赵氏噎一下,心下不服,又开始哭天抢地:“那我儿、我儿就这么死了吗?!”“官府总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消些时间查清此案。”官兵道。言外之意便是由不得她追问,要她回去等候了,还很有可能就这般成为一桩找不到凶手是何物何人悬案。周赵氏暗暗捏紧了帕子。她从义庄出来后,咬了咬牙,低声对外面等候的丫头,道:“给我找人去抓!不论那小蹄子跑去了哪里,都给我抓回来!”“定是那小蹄子引来了什么妖魔将人害了,明明妖魔已经被锦儿抓住了,怎还会害人?定是那来路不明的小蹄子得了什么妖法,引来了新的妖魔!”她咬牙切齿,面露憎色,阴沉狠厉的模样让丫头不由得瑟缩一下,怯怯道:“奶奶,这……这人都不知何处去,咱们可怎么抓……”且这没有公文便抓人……搞不好是会被抓去关牢房的。周赵氏斥她:“你就不会去船夫那边问问吗?那小蹄子长得招摇,船夫会至于转眼便忘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