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又地震了,林可葳躺在床上,连睁眼都觉得无力。
经过一晚上的呛咳之后,她的声音变得一节节的,活像在嘴里放了一个木制响板,字句全如喀啦喀啦的水头声所组合而成。
真是可怕,一开口,她自已都吓坏了。
躺在床上呆滞了好久,脑袋里空成一片,几分钟后,她挣扎着爬到电话旁,按了几个号码
“喂,我是变态,把内裤交出来”
喀啦喀啦的,啊这次听来变得像是鸭子
“葳葳,你感冒又变严重啦?”白雪清灵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带着好笑的语音。
唉,真是不好玩。
瞪着墙上那幅几千片的旧金山大桥拼圆,她又连续咳了好一阵子。
“你还好吧?去看医生了吗?”
“唉。”虚弱的应了一声,葳葳全身无力的翻了个身,摊平在床上。
“唉是有还是没有?”
“看过了。”低哑的声音震颤过喉咙,如老旧的卡车费力发动的引擎。
“天,你的声音真是可怕。”白雪轻笑出声,再问:“邢磊呢?还没回来吗?”
“嗯。”抱着他的枕头,她出气似的用力咳了两声,才道:“他去香港了,过两天才会回来。”
“要不要我送来西给你吃?”
“我吃不下。”
“那等我打烊再带过去,如果你还不想吃就先放着。”
“好。”
“ok,你好好睡一下。”
“嗯,bye。”她本要挂上电话,临时想起,又道:“对了,小云,我人在隔壁喔。”
“你又跑去人家房里睡啦?”白云好笑的问。
“他的床比较大嘛。”她辩解似的说着。
“是是是,我没能不行啊。呵呵。好了,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就过去,bye。”
听着白云调侃似的笑语,葳葳的脸莫名臊红,悻悻挂上电话,她整个人缩回暖被中,咕哝道:“这床本来就比较大啊咳咳咳”懊死,她真是讨厌感冒,偏偏她是那种平常不生病,一病起来就会要人命的人,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把她瘫痪在这里,幸好最近比较没那么忙,不然要她抱病去现场,她一定会在化妆间昏哈啾!猛地又一个大大的喷嚏打断了她脑海中的思绪。
从床头抽了两张面纸擤了擤鼻涕,她看着他在电话旁的便条纸上留的紧急联络电话,莫名红了眼眶。
讨厌,她好想叫他马上回来。
盯着电话发呆了半晌,她默默的躺回床上,知道这样子的念头也只能想想而已。她又不是他的谁,叫他为了一个好友小小的感冒取消通告赶回台湾,实在是太扯了。
轻叹了口气,她重新抱着残留他味道的枕头,闭上了眼,试着重新进人梦乡。
嘟!嘟嘟
无人接听的电话,教邢磊蹙起了眉。身后笑语喧哗,他听而不闻,试着再重拨了一次她的手机号码,但却是关机状态。
“怎么,电话还是没人接吗?”小汪见他又拨了另一个号码,忍不住靠过来问:“会不会是出去和人约会了?”
他伸手将小汪凑过来的脸扳开,电话在这时通了。
“喂,白云咖啡。”
“白云吗?”
“邢磊?”听闻那久久未现的声音,白云有些惊讶。
“对。葳葳在你哪吗?”他二度将小汪的脸扳开,侧过身问。
“没啊,你等等。小姐,咖啡一百五,谢谢。”白云边找客人钱,边道:“她不是在家吗?”
“她家电话没人接。”
“啊,对了,我忘了,她跑到你家睡了。”她微微一笑,拎着括筒道:“她说你的床比较大。”
他挑起一眉“我刚打过了,没人接。”
“可能睡着了吧。我下午还接到她电话,我晚上会送吃的过去。”
“她感冒好点了吗?”一手抵在墙上,邢磊眉头深锁,默默担心起来,那女人一向浅眠,从来不会睡到不接电话的。
“她有去看医生,不过声音变得很可怕,像鸭子一样。”
“你和她一起去的吗?”
“没,她自己去的。”
紧抿着唇,他瞪着墙壁,知道那女人一定没去。
“ok,谢朝,没事了,等我回去有空请你吃饭,bye。”
“不客气,bye。”
按掉通括健,一回头他就看见小汪一脸好奇的小狈脸。
“怎么样?她跑哪去了?约会吗?”
冷冷瞪他一眼,邢磊饶过老爱瞎起哄的小汪,回到位子穿上外套,和经纪人交代了一下,便转身出了pub。
见他出了门,小汪愣了一下,忙跑到经纪人身旁罔:“喂,张哥,阿磊怎么走了?”
“他说他家有事,要提回台湾。”张哥措手招来服务生“再来一打啤酒。”
“他孤家寡人一个,家里会有什么事,你傻啦?”小汪瞪大了眼提醒。
“对喔。”张哥闻言愣了一下,才干笑两声道:“哈哈反正我们本来也是明天要回去,他早一天走也好,省得到时机场又挤成一团。”
“是喔,那明天的记者会怎么办?你怎么和那些记者交代?”小汪一屁股坐到椅上,跷着二郎腿凉凉的道。
“呃照实说啊。”张哥笑了笑。
“是喔,说他女朋友重感冒,所以他才赶回台湾吗?”
“你不要命啦!”张哥伸手敲了他一脑袋,道:“当然是说他有急事赶回台湾,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哪天要是让狗仔队听去,闹得满城风雨,小心你被阿磊踹到天边去。”
“哇卡,很痛耶,我又没锐错。”小汪一脸无辜的抚着额“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就他自己不知道,真是的,他要是再不及早醒悟,我看总有一天葳葳一定会被人给追走的。”
“那也等那”天到了再都,在那之前,你的嘴巴最好给我”张哥用力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闭嘴是吧。”小汪嘻嘻一笑,行了个童子军礼,接过服务生送来的啤酒。“了解,收到,我不说,我喝酒行了吧?”
“行,只要闭上你的尊口,你要喝啥都行。”一旁阿成凑了过来,笑着拍了拍张哥的背,起哄道:“反正张哥请客,对吧?”
“是是是,我请客。”张哥认命的笑应。
闻言,四周的人口哨四起,一时之间叫酒的叫酒,叫小菜的叫小菜,大伙在pub里直闹到三更半夜才罢休。
跋最后一班飞机回来,再多机场回到位于淡水的大厦,当邢磊回到自家住宅,早已将近午夜。
掏了钥匙开了门,进屋放下行李脱下外套,他走进卧房里,果然在床上看到隆起一团的暖被。
他走上前,只旯她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只有额头和俏丽的短鬓露在外面。
他在床边坐下,将暖被往下拉到她的脖子,就瞧见她满头大汗,小脸红通通的,活像闷在三温暖里几个小时似的。
真是的,这女人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伸手轻触她额头,只觉一片热烫,他蹙起眉,到浴室拿了条湿毛巾,替她擦去一头一脸的汗。
葳葳在睡梦中轻叹了一口气,紧绷的小脸也因此放松下来。
他回到浴室洗毛巾,再出来时,见到桌上放着感冒成蔡,他打开来看,她已经吃了两颗。
他就知道她一定没去看医生。
斜瞄仍在昏睡中的葳葳一眼,他突在很想将她叫起来念一顿。
笨女人。
紧抿着唇将整包葯丢进垃圾桶里,他转身走到隔壁拿钥匙开了她家的门,在她房子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到她的剑俊报和身分证。
帮她锁门时,电梯门突然开了。
“咦?邢磊,你不是过两天才回来吗?”白云一出电梯就看见他,愣了一下。
“香港的通告已经上完了,我懒得和人应酬就先回来了。”他轻描淡离的带过,看见她手上提着的保温盒,眉头又皱了起来“她还没吃?”
见他一脸不悦,白云笑了笑“嗯,都是吃不下。我想我送来先放着,等她想吃热一热就行了。”
“给我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邢磊伸手拿遇保温盒,转身就走进门去。
看着他自动自觉的勤作,白雪愣在当场,你上出现黑线条。这家伙真是的,都已经三十了还半黠礼貌都不懂,也不前请她进去坐一下,好歹她也是来探病的,让她看一下葳葳是基本的吧?
就在她在心里默默叨念时,他突然又回身问:“你怎么来的?”
“开车。”她没好气的回道。
“那好,再旯。”说完他作势就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