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男人,又轻声问了一遍:“我都这样了,那……贺总还生气吗?” 隔间不小,但两个人在里面也显得有些拥挤,更何况沈术坐在马桶盖上,因为疼痛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手用力的按着胃部,企图缓解一些阵痛。 贺云深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碰到少年的那一瞬间,他就能感觉到沈术胃疼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对方的冷汗打湿,可见是真疼的厉害,可沈术竟然还冲着他笑,还有心思跟他调侃。 沈术怕痒,尤其是突如其来的在他身上捏,又痛又痒,激的沈术弓了弓身子,朝着贺云深怀里缩了一下,他眼前一片黑暗,直接撞到了对方的胸口,又听见贺云深低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你如果不想继续惹我生气,就闭嘴。” 沈术将脑袋朝着贺云深的胸口埋了埋,西装外套将他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他正好放松下来,任由痛苦爬上他的脸,不用再咬着自己的下唇死死压抑着自己。 如他所感受的那样,下一秒他就被放在了极为柔软的一个空间里,车门关上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沈术伸手拿下了盖在他头上的西装外套。 那人靠着窗神情冷峻,窗外的月光交织着霓虹灯投映在玻璃窗上,形成一种绚丽的颜色,将贺云深的半边脸照亮,另一边藏在暗处,明暗交界的线条格外冷硬。 沈术看着他,心道,难怪公司里的那些小姑娘总说贺总一看就是个性冷淡,当然,也有人觉得,贺总很禁欲,禁欲到让人想扯掉那些扣子看一看另外一副迷人的样子。 贺云深眼皮都没抬一下:“回家。” 贺云深这才侧过头看了沈术一眼,意味不明:“我家。” 贺云深却是转头看向沈术,眼中没了窗外的光亮,显得有些沉郁:“怎么,怕触景生情,连我家都不去了?” 贺云深也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窗外,车内的氛围一下子低了下来,静的可怕,没过一会儿,贺云深眸底的冷意散去大半,他重新开口:“我还在生气,你可以重新说一遍,你要去哪儿。” 他抛掉情绪,对贺云深笑了一下,道:“金主的命令,我一个小明星哪敢不听呢。” 贺云深眼瞳一震,恰逢此时,车子驶过减速带猛的震了一下,没有坐稳甚至还半站起来的沈术直接腾空了一瞬,本该撞上车顶的脑袋撞上了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贺云深的手掌。 然而这惯性在他撞到贺云深胸口前戛然而止,他被对方提着衣领往后一拽,整个人倒回了座椅上。 沈术脸色一白,自己倒到了贺云深的大腿上,侧躺着又将自己蜷缩起来。 沈术的意识逐渐模糊,胃疼疼的睡不着,可酒精又让他有些昏沉,就这样一路半昏半醒的到了贺云深住的地方。 沈术在这时睁了睁眼,昏睡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他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小区门口的保安室,笑了笑:“王叔还在这儿呢。” 沈术顿了顿,随后抬头看着贺云深,抿着唇道:“你骂我。” 沈术又接了一句:“骂的好凶。” 只是后来他家遭逢变故,他父母也离世了,这里的房子又被法院收去拍卖,他住不了了,也就离开了。 贺云深看着沈术一脸委屈的模样,知道对方是在演戏,可又忍不住心软,转开了话题:“到了,下车。” 沈术一个翻身,整个人挪到了贺云深的腿上,贴住了对方,他几乎能听到贺云深胸膛的心跳声,扬唇道:“我难受,下不了车了。” “吴阿姨,炖个养胃汤。”贺云深进了门便先嘱咐保姆,而后便将人抱着上了楼。 沈术还没说话,先被贺云深扔到了床上,那人留下一句“我去拿药”便又下了楼,留沈术一个人躺在床上。 沈术没动,甚至没有理会贺云深。,想让对方坐起来,却发现少年手上的力道大的可怕,几乎要将手掏进胃里,把那只胃捏碎。 沈术听到医院瞬间清醒了一些,连忙松了手里的力道,对贺云深道:“不去医院,我怕疼,你知道的,别人觉得有点疼的,我都觉得要疼死了,就是普通胃疼,不用去医院。” 沈术乖巧的点了点头,坐起身接过温度刚好的热水和贺云深递过来的药送入口中,再次问:“贺云深,你现在还生气吗?” 沈术一噎,他以为他应该是不记得的,因为这是已经算是他上辈子发生的了,都过去三年了,他怎么还会记得。 那时,他去找贺云深质问网上的金主是不是和他有关,那张狗仔拍到的照片很明显是他和贺云深在四年大学毕业后第一次重聚,那是一家不怎么隐蔽的咖啡厅,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刚从表演系毕业的学生,并没有正式进入到娱乐圈,所以也没有什么防狗仔偷拍的意识,而贺云深虽然是娱乐公司的总裁,但对于狗仔偷拍这种事也不在他的涉足范围,于是两人就在一家市中心环境算得上清幽的咖啡厅小聚了一下。 于是他也根本不听贺云深的解释,看着网络上的那些谩骂诋毁,他将那些恶毒的词汇劈头盖脸的还到了贺云深的身上。 贺云深被沈术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了一声,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坐在床边的沈术,抬手托住少年手里喝了一半的水杯,低声道:“那看来你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咳咳咳咳”沈术喝完水的刹那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刚刚胃疼导致的眼尾的红痕还没来得及消下去,又因为现下的刺激,那抹红粉又加深了一层,眼瞳中也浮上了水雾,他连忙求饶:“不不用回忆了” 沈术缓和了劲,药效也似乎有点作用了,胃里的疼痛减弱了些许,他看着眼底阴沉的贺云深,思索了一下,以他坐在床上而贺云深站着的高度,他只能伸手轻轻戳了戳对方的大腿,认真道歉:“骂你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贺总,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一次吧。” 沈术听着贺云深低气压的一句话,连忙缩回了他的手,小声嘀咕:“这怎么又生气了真难哄。” 沈术连忙抬头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对上贺云深山雨欲来的眼眸,道:“贺总,你的小金丝雀饿了,能不能喂他一点吃的?” 沈术暗暗松了一口气,打量着这间简洁的房间,屋子里的陈设装修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他笑了笑,扯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被子上满是属于贺云深的气味,他好似被那人抱进了怀里。 他眼底的情绪变得柔和了些,拿着一盅瓷盅放在了床头柜上,陶瓷与木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沈术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来,眼巴巴的望着贺云深,让贺云深有一瞬间的出神。 贺云深回过神,将瓷盅递到沈术面前:“养胃汤,饭还没好,先喝点汤垫垫。” 张着嘴的沈术将舌头暴露在贺云深的眼底,柔软的舌头在口腔中微微动弹,如同不经意的诱惑。 贺云深看着他,气笑了一声,眼前这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抬手拿起勺子,刮了刮勺底的汤汁,动作优雅的仿佛在制作一件精美的陶艺:“好,你别后悔。” 贺云深将勺子抬起,却没有朝沈术递过来,沈术抿了抿唇,只能自己凑过去够那勺汤,只是嘴唇快要碰上勺子的下一秒,瓷白的勺子便往后缩了一段距离,沈术顿了顿,羽睫轻轻颤了颤,继续朝着那勺子够过去,再快要够到之时,对方又故技重施。 沈术看了贺云深一眼,故意道:“贺总这么爱逗我,是喜欢我吗?” 沈术的整条舌头蓦的麻到了舌根,他被那瓷白的勺子撑着张开着嘴,没有办法说话,只能感受着贺云深握着勺子在他的舌头上用力蹭了蹭,而后朝着更深处的喉咙口送去。 沈术求饶的看向贺云深,贺云深的神色没什么波动,却是缓缓将勺子从他口中抽了出去。 贺云深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手机给我。” 贺云深眼底一暗,声音顿时沉了下来:“你有吗?” 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