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橘树坠着青绿色的果子,清香味被太阳烘烤的带上点甜香,为青涩涩的院子注入了一点秋天的气息,地上铺着和墙上一样的彩色瓷砖,比夜色里的星子还闪烁,晃得人眼睁不开。藤蔓上的篱架攀着三株或者是两株的粉色蔷薇,柳山青就躺在底下的阴凉处小憩。摇椅晃晃悠悠,光线碎成了一点一点,穿过藤蔓缝隙,随之来回移动。宋玉珂和满月都不自觉放轻步子,没有出声,一人一张椅子,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柳山青一早察觉来人,闭着眼问:“有事?”“没事,听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满月轻着声音回。柳山青微微蹙眉,闻见的味道和声音不是一个人,她睁开眼,对面两个人。宋玉珂靠在座椅上扯着后面的开得正艳的花玩,满月则是端坐着,身子微微前倾,去碰桌子上的茶壶。看到柳山青醒了,满月碰着茶壶温度还温着,就把茶杯里的凉茶换了下来。柳山青问宋玉珂:“你呢?”“我来看灵儿姐,顺道来和山姐您商量一下白猫馆新址的事。”宋玉珂没受伤的肩膀挎在椅子后背上,身子收回来的时候勾到了花,连着整个花都摘了下来,她往下藏了藏。“新址?”满月放下茶壶,这件事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看向柳山青:“白猫馆也要翻新了?山姐,你早就知道了?”早不翻新,晚不翻新,偏偏在竞选话事人的时候翻新,这事一定不是柳山青的主意。果然。柳山青说:“昨天知道的。”满月沉思了一会儿,像是真的为了堂口考虑,认真剖析:“白猫馆的营业模式已经不怎么赚钱了,更何况现在新世界一刀切,情涩产业再翻新换代也都是亏本的投资,新建白猫馆没什么意义,不如入驻金银口,合并产业。”想吞下白猫馆,那宋玉珂这个候选人身份更名不正言不顺了……除去话事人竞选一事,退一万步说,以后宋玉珂去做什么?去满月底下讨生活?满月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嘴巴动动,真敢说。宋玉珂也不生气,反而和颜悦色地接纳了意见:“除了合并的事,满月姐说的都有道理……这不是来找山姐商量白猫馆以后的规划了嘛。”也不知道真有规划,还是临时忽悠人的。满月追问:“你有什么规划?”"不着急说。"坐下没一会儿,宋玉珂就开始赶人了,“满月姐挺忙的吧?既然已经看过山姐了,准备什么时候走啊?”这是明说了不能给满月听她的新规划的意思。都是夹枪带棒的问候,满月探不出也就不问了,无视宋玉珂的话,转头和柳山青聊了起来。宋玉珂是真有新规划,不着急走,坐在一边听着两人的聊天。说是两人的聊天,其实只有满月说的多,柳山青最多就嗯一声。大多都是些金银口里零碎的事,什么陈家的侄女欠了多少钱,被逼着卖了马场里的马抵债,现在养在马厩;又说什么官家的小姐看上了场子里的女服务员,一掷千金升到了会员包厢,要不要和她母族知会一声……诸如此类的事情都大差不差,不是钱就是权,时不时掺上一个名流的感情八卦。柳山青的脸上看不出不耐,但垂在一边的手已经开始拨弄着滕条了,看着就是神游天外的样子了。满月看不到,像是打报告似的,事无巨细地说。“这些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了。”柳山青终于还是打断了满月的话,“金银口的事拿不准就找十五,你们两在金银口,我放心。”满月“嗯”了一声,说了一半的事没说完就被截断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柳山青早就没兴趣听下去了,大概是看在宋玉珂在这里,才给了自己这个面子听下去的。一边的宋玉珂也观察的差不多了,基本确定了确实是满月一厢情愿。“满月姐和山姐的关系真好。”宋玉珂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声,看到满月的脸色沉了沉后,又立马去看柳山青的神色,还是那副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宋玉珂觉得有趣,原来满月这样的人也会有这么小心翼翼活着的时候。“满月姐,你刚刚想和我聊什么啊?”满月回神,喝着茶遮掩神色,开口的时候很平静。“你会帮十五吗?”“我不太懂满月姐的意思……是哪种帮?”宋玉珂心中暗暗惊讶,满月居然这么直言不讳地在柳山青面前说起这种话题。她不自觉瞄了眼柳山青,柳山青闲适摇着椅子,两耳不听窗外事。既然都这么坦然,宋玉珂也直说了:“是让我放弃话事人的意思吗?”“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想做话事人。”满月话音一转,才展露自己的真正的意图:“她参加竞选,对你没有好处,她能力出众,但和灵儿一样,有感情用事的缺点,并不是做话事人的料。可元老堂还是很看重这一点的,毕竟只有重感情的人,才会把堂口、把规矩放在第一位,她参与进来,我猜测元老堂大半票都会被她收入囊中。”堂口、规矩是元老堂基石,如果选择出来的话事人不敬重元老堂,那元老堂就是自取灭亡。满月语气诚恳:“你要是真想做话事人,我觉得你还是劝她放弃比较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