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控暴特遣队?
在信号被切断后,吉姆盯着屏幕里翻滚的雪花一脸凝重。
严格来说,控暴特遣队并不是治安局的正规警察部门——这是一支抽调了监狱里高改造度罪犯所组建的暴力部队。最初原本只是“十层”削减安置区重刑监狱预算的无奈之举。但因为用起来实在太过顺手,所以这帮贼配军现如今已经成了牵在安置区政府手里最常用的马桶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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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由控暴特遣队负责的,往往都是一些攻坚、镇压、处决性质之类暴力任务。没有谁会让这样一帮心智指数时刻游走在危险边缘,出动就可能造成“严重附带损失”的罪犯,去干调查案件这么文明的活。
先前吉姆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惠里这一路上行踪暴露的可能,但惠里既不是调整者,手里又没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理论上沿着线索过来抓人的,应该是治安局探员之流,怎么可能是这一帮杀人不眨眼的煞星呢?
除非……他们本就是过来灭口的。
想到这种可能,吉姆不由心中一凛。
吉姆叹了口气。
但眼下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在狭小空间里重新找回安全感惠里郑重的点了点头,旋即她就像是玩过山车时,向工作人员确认安全带是不是绑紧了般地问道:
“他们发现不了这间密室的,对吧?”
那帮家伙真的是为了灭口而来的!
“要不干脆……我一个人出去告诉他们我母亲的身份怎么样?”
只见他从墙壁上取下了一把惠里这辈子见过的最大、造型最粗犷的转轮手枪——自己手里的那把与之相比,就像是塑料玩具一样可爱。
“就算是这样,如果我一个人出去的话,至少不会把你给牵扯进来了吧。”
她看着吉姆,声音里满是惶恐。 “缄默境域!”
但对于这个提案,吉姆想都没有想的否定道:
“不行,你没有能够一眼表明自己身份的手段,而对方则都是杀人跟喝水一样的重刑犯。很可能在他们看到你的瞬间,你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没了。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愿意耐下性子听你自我介绍,那你也不能忽视另一个可能——他们的目标,原本就是身为林原夫人女儿的你。要是这样的话,你现在出去就是送货上门。况且……”
少女的声音正跟着自己的身体一同颤抖。
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吉姆转身又是一个爆栗敲在了她的头上。
这并非是吉姆失神,而是他在尝试尽可能多的捕捉对方说话时,不同生理反应的细微变化。
吉姆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但惠里接下来话却是让他一下子哑住了。
立刻反应过来是情况的吉姆连忙起身走到了电脑前,一把扯下了数据线接到了自己的脑机接口上。
她看着吉姆,说话时浑身都在发抖:
再怎么说,自己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眼睁睁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哆嗦着走出去送死。
瞬间拿定了主意,吉姆语速极快的道:
“现在没时间犹豫了,惠里。你赶紧联系你母亲,跟她说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看她能不能动用自己在治安局关系运作,解决当下的麻烦……这种时候不要任性,就算下半辈子被圈禁在宅子里,那也好过马上就丧命。”
天知道那些家伙忽悠她们往数据节点里上传的,究竟是什么危险东西……
“要是在这里联系我妈的话,那你怎么办?”
稍稍缓解了“水之面”运作带来的些许疲劳后,吉姆将手指从太阳穴上放了下来道:
“伊卡洛斯解放阵线……你大概率被那群混蛋给当炮灰使了。”
对于一个侦探来说,没有比这更方便的能力了。
“在你妈从报告上看到我的名字之前,我先一步收拾好东西离开诺德就行了。只要之后你别在她面前提起我,我想她也不至于死心眼到跨安置区来杀我吧。”
虽然从外表中看不出来,但吉姆确实是一个调整者——嵌入到他自己两侧颞叶里的,是名为“水之面”的暗网科技植入体。深度1的层次,能够有效分析人类生理表征信息的拓扑变化,解析出一个人外部行动表征下的真实内心动机。
是的了,他先前就觉得奇怪——倘若事情真像惠里说的那样,她们只是往智控城市数据节点里上传一些煽动性的口号而已,那安置区政府至于派遣控暴特遣队过来镇压,连带着造成那么大的人员伤亡吗?
难道是惠里向自己隐瞒了些什么?
“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誓言总是用来打破的……
“等会儿,你刚刚居然怀疑我在骗你?”
不,或许这已经足够勇敢了。
这么想着,吉姆按下了壁灯上的暗扣,打开了那个自己曾经发誓再也不会打开的密室。
在那之中,最吸引惠里注意的是一幅被裱起来的精美油画。画里,一个美丽女人在淡黄色的海岸边低垂着目光,她手捧着一把七弦琴,琴上搁着一个美男子的头颅。
【语速与音节间停顿采集】
此刻惠里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她看着吉姆一脸绝望的询问道。
惠里看着吉姆,有些不解。
“水之面”最常适用的场景便是测谎,可以说只要启动了它,除非是说谎者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否则没有任何谎言能够瞒得过植入了“水之面”的调整者。
……
这时候,吉姆在门口盯着她的眼睛再度提醒道:
“记住,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发出哪怕一点动静……我会解决好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