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很不幸的是,她母亲死在了那帮邪|教徒的手上。准确的说,是死在了他们豢养的鬼的手上。经由鲜血和怨恨浇灌,被养出来的鬼确实强大,连她母亲那样强大且经验丰富的调查员,也折戟沉沙。当时母亲的好友、现在的局长,在后续收养了她。按理来说,局长不会把这样的工作交给她的,会害怕乔言钰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她现在这么做,是因为手里面真的没什么人了。最近动荡很大,各地都有一些事情,虽然她们所在的城市并不是省城,但下属还有三个直辖市,再算上直辖市下面的县城、农村,局长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往外派的人也多。所以到了现在,也不能挑了,哪怕是这种不想让乔言钰接触的事情,也只能安排乔言钰去。乔言钰经历过这些,所以更明白,那帮邪|教徒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不可能搞出这么一场重大车祸,却不伤害任何一个人,除非……他们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当她看到无数警察和医护人员前仆后继往车祸现场去,这一刻,乔言钰有些明悟了。他们是想要调开人手,调查员难以调开,那最起码要让普通的官方人员没有时间去盯防他们。包括医护力量,他们也不想让这留有空闲余地。乔言钰有一种预感,那帮家伙还会到处煽风点火,让市内的官方人员疲于奔波,无暇去调查他们。可这样一来,更说明他们图谋不小,而且……肯定是多点开花,才会惧怕对策局有足够的人手能够对付他们。真是一群狡猾卑鄙的阴沟老鼠。乔言钰咬碎了一口牙,只能打电话给局长,让她去协调警察部门,去查看市内一些具有安全隐患的地方。顺便调查一下,是否有人在这两天、偷偷摸摸跑到高架桥上烧纸。她还走访了一些地方,不知不觉就到了贺昭出摊的时间。乔言钰又开着摩托车,往贺昭的摊子那边开去。乔言钰到的时候,贺昭也刚到,她正在支自己的摊子。只是有个客人,要比贺昭还有乔言钰还要早。这回倒不是缝合线水鬼,而是烂泥鬼。它拿着三叉戟,看起来特别不高兴。“你怎么回事啊?两天啊,连续两天都没来摆摊。你对待工作怎么能这么消极,动不动就不来。你说你休息就算了,但这两天也不是你休息的时候啊,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有多久嘛!”烂泥鬼脑袋上的帽子还一晃一晃的,准确的说,它整个身子都在晃动,似乎在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贺昭看着它,之前蒙骗缝合线水鬼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毕竟她为了缝合线水鬼东奔西跑,可和烂泥鬼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她老老实实,任由烂泥鬼说她。看贺昭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烂泥鬼更生气了,它生气的表现就是用自己手里贺昭亲手制作的三叉戟,来戳贺昭的后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乔言钰快走几步,来到贺昭身前,生怕烂泥鬼的三叉戟戳坏了贺昭。实际上,烂泥鬼戳得却一点都不疼。这种感觉还挺怪的,好像烂泥鬼的三叉戟是那种气球做的东西,软软的,没什么感觉。贺昭被戳了下,感觉有些奇特,还想摸摸烂泥鬼的三叉戟。烂泥鬼不乐意,离贺昭瞬间三米远:“别动!我告诉你别动啊!这可是我的三叉戟,你要是随便摸,给我摸坏了怎么办!”贺昭“切”了一声:“瞧你那小气的模样,这三叉戟还不是我做的嘛。你现在这么小气,回头坏了可别来找我,我可不给你补。”烂泥鬼更生气了:“怎么可能会坏呢?我天天都这么宝贝它,除非你特意使坏,不然肯定不会弄坏的!”烂泥鬼在这边瞎立flag,贺昭也不惯着它,直接开口就说:“哦?是嘛?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啊。”她俩吵吵嚷嚷的,乔言钰听了心头那绷紧的情绪也放松下来。她是真的觉得,在贺昭身边让自己很舒服,好像所有的烦恼都离自己远去,让她整个人都心平气和的。贺昭支起了摊子,乔言钰也跟以往一样坐下。贺昭没顾上烂泥鬼,而是从餐车的抽屉里面拿出餐巾纸来,接连抽了好几张,给乔言钰擦了擦头发上、肩膀上沾湿的水滴:“乔姐姐你也真是的,也不顾着自己一点,这不都湿了嘛。”乔言钰也没法说什么,确实是她自己不顾着,根本不在意,才让身上湿了这么多。她任由贺昭擦了一番,又接过纸巾自己擦了会儿,这会儿贺昭还忙前忙后、把小太阳打开,让乔言钰被那温暖包围。做完这些,贺昭才去搭理烂泥鬼。烂泥鬼买了一份死人饭,坐在贺昭对面,还是有些不服气:“所以你前面消失的两天到底干嘛去了?我等了你好久,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你做生意突然就消失一天,让我心里慌慌的。”烂泥鬼很有刨根问底的精神,它都这么问了,贺昭也没藏着掖着,跟它说了缝合线水鬼那件事。她一边说,烂泥鬼一边“哦”、“哦”惊讶的应了好几声,最后说完,烂泥鬼还忍不住感慨:“没想到老板你还是个好人。”这下子,贺昭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她得意的说:“那是,我可是实打实的好人。”乔言钰白天一直在工作,这会儿听她们絮絮叨叨说着,竟然还有些困了,贺昭看出了她脸上的疲惫,让她休息一会儿。乔言钰想了一下,也没拒绝,主要是她现在白天都要工作,晚上再犟者不休息,确实会很疲惫。搞不好还会猝死。为了不让自己猝死,乔言钰还是选择听贺昭的,趴在了桌板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烂泥鬼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和贺昭聊天,只是安安静静的吃自己跟前的饭。贺昭坐在旁边,又和之前一样,过上了乔言钰休息、自己玩手机的日常。到了12点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客人,有不少已经是贺昭的常客了,只不过都是一些懵懵懂懂的家伙,即便因为吃了贺昭摊子上的米饭变得清明很多,但问起话来,依旧是一问三不知的德行。不过即便是这么懵懂的鬼,也能看懂贺昭的意思,她将食指竖起、放到自己嘴巴跟前,那意思就是“不要说话”。客人也看到了趴在后面睡觉的乔言钰,于是有样学样“嘘”了声,真的老老实实不再说话。缝合线水鬼来的时候,倒是风风火火特别兴高采烈的,从前一直遮着脸的头发,也因为它欢快的步子落到了两边,露出了它那张人工织就的脸。那张脸美则美矣,但却没有灵魂。可现在它笑起来,那笑容落在脸上,反而增添了几分动人的风采。当然,贺昭也知道,要是可以,缝合线水鬼并不想要这张脸。缝合线水鬼到跟前来,张嘴就想说什么,想和贺昭分享自己那雀跃的心情,凌晨匆忙分别,显然没有给缝合线水鬼更多叙述的机会。但贺昭紧急叫停,就差直接“嘘”在它脸上了。缝合线水鬼这才看见,乔言钰趴在贺昭旁边,正在休息。看到此情此景,缝合线水鬼也压低了声音:“她怎么啦?”贺昭知道乔言钰这么疲惫是因为那个新接的任务,但并不妨碍贺昭把所有锅都甩给缝合线水鬼,让它深感愧疚:“还说呢,还不是为了你嘛。你还真以为灵异对策局那么容易进啊,要不是我乔姐姐的努力,你能进去?还没到门口呢,就被守门的老阿婆给弄得魂飞魄散了。”“哇……”缝合线水鬼刚想感慨出声,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吵到乔言钰。她俩都不知道,这会儿的乔言钰,正在做梦。那不是什么好梦,也许是这次的任务,让她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母亲死去的冬天。那时候和现在一样,都是深冬。也和现在不一样,不是雨夹雪,而是鹅毛大雪。那是在北方,大冬天的,雪一层一层从天上往地下落,堆积了厚厚一层。乔言钰还很小,只到母亲的腰,她在大雪地里朝着双手呵着热气,试图温暖自己。而母亲,就在前面不远处,对着一户农家敲门。好半天,那家才打开门,母亲对着主人家询问着什么。小小的乔言钰只是想: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呢?第67章 梦里的景象总是跳跃的。 前一秒乔言钰还在……梦里的景象总是跳跃的。前一秒乔言钰还在雪地里等母亲和村民沟通,下一秒就到了昏暗的地下室里。地下室满是符咒和各种仪式道具,让乔言钰看着就生理性不适。有些派别,会惹别人讨厌,不是没理由的。现代社会正儿八经的那没人会去说,但有些偏门的、流传下来的东西,光是听着就会让人眉头紧蹙。例如什么人皮鼓、小孩的头骨……时至今日乔言钰都觉得拿这玩意儿当法器的巫师,脑子肯定有点什么大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