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同安仔细看了看贺遇臣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你给我的作品不合格,将不会拥有第二次机会。” 年轻人,你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下?哪怕把时间拉得长一点? 龚同安听了那八卦,心里多少有点惜才。 他愿意给贺遇臣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但这人要是浪费了,可不能怪他。 “龚老师,我相信第一感觉,如果我的作品没能让您第一时间满意,不管修改多久都一样。何况我有这个信心。” 战场上的自信是自己给的,那娱乐圈里的自信,就完全靠系统了。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机会就在眼前,还不趁早抓住?都知道是好东西,谁知道下一秒会被谁截胡? “好,就今晚拍摄结束前,我等你的好消息。” 下午的拍摄,七人,不,六人跟随元伯锡和舒荣林学习书法。 大家一致挑了和大哥一样的字体——瘦金体。 殊不知瘦金体才是最难得。 歪歪斜斜的,根本写不好。 元伯锡很喜欢贺遇臣的字,找了一首词,让他默下来。 “好好写,这字我要挂到藏品室去的。” 元伯锡特意找出一张喜爱的贡宣给贺遇臣。 舒荣林听了,乐呵呵地喝了口茶,自得的很。 镜头外,龚同安竟不知元老这话,到底是恭维还是真心话。 他拍纪录片这么多年,对华夏文化了解颇深,书法自己也有练。 水平嘛,门外汉看了说好的程度。 他练得大草书,所以贺遇臣的“战”字,他多少能看出些门道,但瘦金体就不懂了。 竟是到了元老要收藏的地步了吗? 《星游》的拍摄继续,《非遗》则在一进院内拍摄。 杜春瓯披了件粉色戏装,手执描金扇,扇面上的花纹在暗淡的光线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古韵。 而阮秋棠则拿了一把团扇,素白扇面绘了雪梅,与她温婉的气质相得益彰。 两人未施粉黛,在冬日颓败的影壁前,合作了一版《游园惊梦·皂罗袍》。 值得一说的是,杜春瓯和阮秋棠师从同一人,同一日拜师的好姐妹,同样学的闺门旦,几十年的情谊。 后面,两人竟那样巧,都嫁给了一位书法家。 《非遗》节目组特意请了剧团的乐师为二人伴奏。 二进院内的Galaxias听到声音,几个小的,屁股早就坐不住。 见元舒二人立于贺遇臣身后欣赏书法。 “pipi!!” 挤眉弄眼地咬着笔尾,使眼色偷溜。 简直跟逃课的小朋友没什么两样。 柏栩南带着两个弟弟蹑手蹑脚地偷跑出门。 卢金珠见状,挥挥手,跟上两个摄影师。 心想:真是我的三个小宝贝!镜头这不就来了吗! 原斐大笔一挥,对自己的大作非常满意,见两位老先生没空搭理自己,用镇纸压好“大作”,也跑了。 时兰和周思睿倒是认认真真,工整地写好了,虽然不怎么专业,起码看着是端正的。 两人也没打扰他们,对视一眼,嗯,懂了。 时兰路过原斐“大作”时,脸上忍不住皱成“地铁老人”。 我天,这哥到底写的是草书还是瘦金?最后那一竖,都快划出纸张之外了啊喂!瘦金讲究的是收啊!收! 无力吐槽,走了! 贺遇臣落下最后一笔,笔搁回笔架之上。 两老迫不及待点评,后来直接聊开,根本不管贺遇臣。 他一抬头,好家伙,人全走光了。 摇摇头退出两老的“讨论区”。 路过几位的“大作”,两眼一黑一黑又一黑,希望等下外公和元爷爷……多包容吧。 毕竟他这枚“珠玉”属实太耀眼。 自恋的贺遇臣长腿跨过门槛,往一进院走去。 “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杜春瓯轻启唇,声音宛转悠扬,如黄莺出谷,带着丝丝哀怨。 很难相信这是一位七旬老人的声音,竟是比少女还要清亮。 阮秋棠紧接着唱道:“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歌溜的圆。” 她的声音柔和细腻,轻挥团扇,身姿优雅。 本是要为杜春瓯搭春香的,谁知她非要自己一同唱。 仔细看,二人虽已白发苍苍,眼神却依然灵动。 扫过残花影壁、掠过飞檐回廊。 看到什么似的,两人眼中多了些许笑意,以扇掩面对视了一眼。 口中脚下却是不停。 “哇……之前听臣哥唱的那一版,已经很好听了,现在外婆和阮奶奶的版本更好听耶!” “确实不一样的韵味,吐字更加圆润,听得我人都麻了。” …… “干嘛呢。” 六颗脑袋从上到下排着,歪着身子扒在柱子后偷看,小声讨论。 突然被贺遇臣的声音惊得一抖。 六颗脑袋齐齐横着旋转。 看到贺遇臣的同时,最下面的MIlo一屁股坐到地上,表情还懵懵的。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面的几只,手上松了劲儿,一个二个叠罗汉似的倒了,弄出些声响。 “哎哟!” 贺遇臣扶额叹气。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想看好好看,是正经观众吗?还不起来?” 贺遇臣双手抱胸,没有要拉他们的意思。 六只挣扎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 “臣臣啊?快来~” 前院乐声止,外婆呼唤贺遇臣。 贺遇臣走前狠狠在柏栩南、MIlo和韩霁茗的额头上叩了下。 疼得三只直飚眼泪。 “收拾好再出来。” “呜呜,兰兰哥好疼!”MIlo小声哭。 “为什么只打我们三个!不是,为什么又是我!” 他是什么很好打的东西……不是,他不是东西……不是…… 算了! “外婆,阮奶奶。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没有,本来我们就是练习,等下还要拍的。” 杜春瓯还没说什么,阮秋棠用扇面轻轻拍了两下贺遇臣的手臂。 “对~怎么样?小倌来一段?” 杜春瓯拉过贺遇臣的手,把自己的折扇放到贺遇臣的掌心。 “呀,小朋友会啊?会哪段?你呀你,不是说家里晚辈没一个愿意学吗?” 阮秋棠用扇面点点杜春瓯,嗔怪的模样。 Galaxias几只整理好出来,觉得阮奶奶这一颦一笑……也太温柔妩媚了。 他们从来没在一位老人家身上,感受过这样的感觉,一点不矫揉造作,仿佛浑然天成般的。 两位老人家都是。 这就是戏曲大家的魅力吗? “不是跟你说过,我的小倌会的呀,唱得可好了!” 早上外公“炫孙”,下午外婆“炫孙”,可不得了。 “给你阮奶奶来一段,就《皂罗袍》,外婆给你当丫鬟。” 杜春瓯脸上藏不住笑意,干瘦的手掌握着贺遇臣摩挲着。 “不。” 贺遇臣虚虚握着外婆的手腕,纤细的、仿佛用点力就会弄折。 皮肤不似年轻人般细腻有弹性,开始长斑点了…… “小倌?”外婆似乎没想到外孙会拒绝自己。 贺遇臣冲外婆笑笑,“阮奶奶,能麻烦您帮我搭戏吗?外婆,您就坐着看好不好?” 贺遇臣郑重的请求阮秋棠。 上次他给外婆唱,可惜隔着屏幕。 今天,他想现场给外婆唱一段。 “好呀,当然好!”阮秋棠慈爱地笑着。 杜春瓯的表情,有那一瞬的变化,随后含笑点头。 贺遇臣搬来堂屋的木椅,放在檐下正中,扶着外婆坐下。 他半跪下的高度只比坐着的外婆低上一点。 他微微抬头,“外婆,侬听,小倌唱拔侬听。” 非常地道的苏城话。 杜春瓯应了声“好”。喜欢神颜爱豆,他只想活命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神颜爱豆,他只想活命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