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萧萧,寒风瑟瑟。
周少玉挂着眼泪,踉跄着走在昏黄的路灯下。
从确定儿子不见了开始,她的眼泪就没怎么停过,心绪也一直没平静下来。
苦啊!
她活到快三十岁,从没觉得心里这样苦过。
小时候在农村,老爹虽然是抗美援朝老兵,却也只能比别人多得几个工分。
好在老娘持家有方,才让她没怎么饿过肚子,等到成年后托老爹战友的关系,进了粮食系统的百货公司上班,才算是过了几天轻松日子。
后来认识陈学平,看他老实本分,想着不会受欺负才咬着牙嫁了,苦哈哈的一熬就是六七年。
眼看两口子工资都涨了,新房子也要盖好了,过不了几年就要熬出头了。
谁知这个节骨眼上,唯一的儿子却不见了……
这叫什么事啊?
日子还没开始好,就一巴掌把她打回了原形,好不容易有了盼头,结果又一次把她推进了深渊。
是老天看她不顺眼,才这样来折磨她吗?
回想着前半生的种种经历,周少玉总觉得,冥冥中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这种无力感让她无所适从,满心的焦虑都无处安放。
南正街。
陈学平也心里也充满了不安。
一大家子里,就只有他知道陈凡是重生者,拥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照说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应该不会犯走失这种低级错误,而且现在的县城也小,就算认错了路,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啊?
怕就怕有人对他起了歹心……
毕竟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面对大人是没什么反抗能力的。
真出现这种最坏的情况,就要让他欲哭无泪了。
而且……
这年头社会秩序很乱,牛鬼蛇神也多,刚才找人时,他就看到了不少结伴成群在外面晃荡的二流子。
这些人里,好多都会在后面的几轮严打中吃枪子。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万一儿子真的遇到了最坏的情况,被人伤了甚至是弄残了,就算最后找回来了,他又该怎么向一大家子交代呢?
还有……
万一别人是冲着孩子的器官来的呢?
陈学平都不敢想了……
越是这种时候,他的心就越慌,仿佛脖子被人卡主了一般,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小县城街道不长。
一大家人在各自分配的区域找了一圈后,在十字街碰头了。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还是没有发现陈凡的踪迹。
不过陈凡的新班主任老师却带来了一个新消息……
下午放学后,陈凡是跟着老师排好的路队走的,还有几个家长跟着,老师一直目送他们过了河才转身回家。
也就是说,放学后陈凡是朝着家里的方向走的,而且走过了一大半路程。
出事!
就是在长安河到厂里这一段路上!
所以大家碰头后做了一个决定。
报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