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查死因吧,如果没有明显的外伤导致死者死亡,看他们有没有吸du史,如果是谋杀案件,凶手抛尸的话,他不可能让尸体暴露野外,虽然这个地方人迹罕至,但也有被发现的可能。
如果是吸面粉的话,就能解释这两个人为什么光着身体,精神恍惚的脱掉衣服,做一些过度亲密的行为。而且……”
罗锐抬起头,看向悬崖上面:“这山里或许能找到死者生前的痕迹。”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抬头而去,看向犬牙交错的悬崖,悬崖后面连绵起伏的深山峻岭。
罗锐的猜测,是有依据的,沙河县三面环山,一面临水。
村民除了上山采药之外,还有外地的盗猎者、以及慕名而来的驴友。
死了两个人,而且已呈白骨状,县局和派出所一直没有接到失踪报案,那么这两人是外地人的可能性很大。
李农对罗锐的分析,很赞同,也很惊讶。
不管罗锐的档案是怎么回事,他已经明白,凭对方的救人的身手和此刻他对案件的分析,绝对不是什么菜鸟。
李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去安排人手搜山。
郑荣把杨波手里的烟抢过来,吸了最后一口,然后在石头上按熄,烟头用纸巾抱着,揣进兜里。
“走吧,搜山去。”
杨波愣愣地看向罗锐:“你刚不会是瞎猜的吧?”
“如果是我想的那样,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痕迹。”
在李农的组织下,二十几个人沿着采石场走了一圈,然后准备搜山。
因为人手太少,所以他打电话给县局,叫增派人手,可这里山高林密,道路阻隔,车根本上不来。
罗锐找到古大爷,耳语了几句,随后顾古大爷叫来山下的村民,五十几个村民浩浩荡荡的跑上山来。
其中有男有女,还有妇孺儿童。
李农看着就就头疼,但罗锐却是眼睛一亮,他摸了摸兜里的中华烟,走进人群中。
李农和郑荣等人奇怪的看着他,不多时,罗锐手里的烟都散完了。
他和这些人聊了一阵,摸了摸几个小孩的脑袋,然后走回来道:“找到了,去年年中,有个半大的孩子在山里发现了一顶帐篷和两个背包,那孩子见没人要,就把东西都拿回家了。”
李农摸了摸脸颊,吞了一口唾液。
郑荣哈哈一乐,搜山的话,可是一个辛苦活,烈日炎炎,山路崎岖。
如果找不到痕迹,指不定大半夜都还在山里打转。
他没想到罗锐轻而易举就把事情搞定了。
罗锐接着又道:“不过,我刚告诉他们,提供消息的,奖励两袋大米,三桶油,李大队,您看?”
李农叹了口气:“给,必须给!”
随后,他又问道:“有帐篷,有背包,如此说来,这两人真是来旅游的?”
罗锐点头:“估计现场被破坏的很严重,背包和帐篷上不知道能不能提取到生物痕迹。”
但不管怎么样,侦查方向应该没错,接下来,等法医那边确定死者的死因后,再决定案件的性质。
李农带队,以那个孩子作为向导,去往死者生前野营的地点。
五源派出所的人没事儿,便准备返回派出所。
李农打算邀请罗锐一起进山,但罗锐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郑荣问他:“不是凶杀案,你就没兴趣了?”
罗锐回过头来,看向他:“师父,谁说这不是凶杀案?”
“不是你说的吗?你倾向这两个人是过量吸食那玩意……”
罗锐摇摇头:“死因没出来,还不能这么绝对。”
郑荣一时语塞,罗锐一边信誓坦坦的推测,还一边持有高度的怀疑精神,这份冷静和逻辑能力,确实不是一般刑警能拥有的。
杨波也很佩服,他和彭杰不仅佩服,对罗锐更是有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几人一起往山下走,一边聊着天。
罗锐问道:“咱们县瘾君子多吗?”
郑荣叹了口气:“最几年是有高发的趋势,特别是那几家夜总会和ktv,县局暗访过很多次,但都没找抓到散货的。”
“那夜总会和ktv的老板都有谁?”
“一个叫严云的外地老板,另外一个你见过……”
罗锐皱眉道:“古志良?”
郑荣摇头:“是戴宝月,五源采沙场的女经理。”
杨波插话:“一个样儿,其实就是古志良的产业。”
罗锐眼睛微微眯起:“这个古志良不简单啊!”
郑荣忿忿地道:“谁都知道他屁股不干净,如果要说古志良涉du,那还真有可能!这人胆子太大了,在沙河县只手遮天,可是没人能找出他犯罪的证据,希望在我死之前,能有人把他绳之以法!”
“会有那么一天的!”罗锐嘀咕道。
翌日,天色微亮,刚开完早会的罗锐和郑荣,照样坐在门外的金属长椅上。
只要五源采沙场没事儿发生,派出所里就是一片祥和和宁静。
昨天发生的命案,和派出所半点关系也没有,杨波和彭杰照样吹牛打屁,没事儿出去巡逻一圈,然后照顾照顾车棚里的滇马。
这滇马在所里生活了一个月,已经成为了派出所的一员,谁去摸它的脑袋,它就向拱一拱谁的肩膀。
郑荣兜里的烟全被罗锐搜走了,为了让他戒烟,杨波和彭杰也都背着他抽。
郑荣正处于戒断反应,没事儿时,嘴里都叼着牙签,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早晨的悠闲时光,突然被一阵风沙打断。
李农那辆二手三菱越野车,直接开进院里,扬起一大片尘土。
郑荣向罗锐低声道:“你信不信,你要是继续待在咱们所里,这厮每天都会跑来一趟。”
罗锐咂了咂嘴,没说话,他站起身,迎上前去。
李农又是三两步跑上台阶,道:“罗锐,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县刑警大队长期借调你。”
“我现在就去找你们所长,等他签字盖章,你就和我走。”
罗锐叹了口气,摇摇头:“李大队,我不同意。”
李农睁大了眼:“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小子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你的档案,县局到现在都没法调阅,而且你的身手、你的破案能力,明显不是菜鸟!
我干了一辈子刑警,我还不知道一个刑警会是什么样?罗锐,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说完这话,他看向郑荣,郑荣神情严肃,他看向杨波和彭杰,这两人也一脸端正。
李农对郑荣很了解,这人出了名的护犊子,特别是自己的徒弟,他几乎是当做儿子般对待。
自己刚才那番话,郑荣可是屁都没放一个。
顿时,李农就明白了,大声问道:“老郑,郑所,你知道罗锐的身份?还有你,这个谁,杨波和彭杰,你们两个小崽子,昨天早上,我叫罗锐去学习办案,就是你们在那儿嘲笑我的,是吧?”
杨波赶紧摆手:“没,我没笑过!彭杰你笑过吗?”
彭杰摇着头:“我没笑,杨波是你嘲笑的李大队吧?”
“别胡说,我没有,我不是!”
李农咬了咬牙,看向郑荣。
郑荣耸了耸肩,抿了抿嘴,一副无辜的模样。
罗锐此时问道:“李大队,是不是找到了被害者的死因?”
李农不答,而是盯着他:“你先说,同不同意借调?”
罗锐挪动了两下脚步,郑重地回答说:“我还是先当一个片警吧。”
李农就像斗败的公鸡,精神一下萎靡下来。
“好,很好!”
他丢下这话,奔下台阶,坐进车里。
方永辉看向他:“李队,怎么样?”
“回县局!对了,油门轰大一点,把轮胎上的沙子全给抛出去!”
方永辉咂咂嘴,把车头调转一个方向,开出了派出所。
郑荣看见扬起的尘土,咳嗽两声,向罗锐笑骂道:“你呀,也是一个死脑筋,留在咱们这个小庙里干什么?李大队两次请你,都被你给回绝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看杨波和彭杰,努力这么多年,都还是一个片警,想去县局都没这个机会。”
杨波双手插兜,走上前来。
“话说,李大队来的这么急,是不是案子遇到什么新情况了?”
彭杰也跟着凑热闹:“我看,罗锐昨天的推测,可能全都对了。”
“也许昨天那案子,可能比较棘手吧。”
郑荣望向罗锐:“什么意思?不会真是凶杀案吧?”
“谁知道呢。”罗锐耸了耸肩膀,望向三人:“下班没事儿,找个地方,我请你们喝酒去?”
杨波笑容满面:“那感情好!你来这么久,我们都还没表示过。”
彭杰也笑着:“对的,老是抽你的好烟,搞的我红塔山都抽不习惯了,这顿酒,我和杨波请你和郑所。”
罗锐摆手拒绝:“还是我请吧,我比你们有钱。”
郑荣嘲讽道:“你有多少钱?总不能老是打你秋风,还是师父我来请!”
罗锐心不在焉的道:“没多少,区区几个亿而已。对了,咱们晚上去戴宝月名下的那家ktv。”
闻言,郑荣和杨波两人面面相觑。
罗锐后面那句话,他们没在意,他们在意的是那区区几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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