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触到玻璃杯,好像从指腹烫进了心里。施然将热水递给她,即便是滚烫的一杯水,阮阮也没有伸指尖试探,而是直接就握上来了,然后她发现有点烫,不安地动了动肩膀,将袖子垂下来裹住手,隔着衣料捧住。“还冷吗?”施然坐在阮阮旁边,见她颈部已经沁出薄汗。阮阮小口小口地喝热水,一面喝一面冒汗,水蒸气挂在她的睫毛上,湿漉漉的。喝完半杯,她才摇头:“有点热。”翘着湿漉漉的睫毛望向施然,热水又递回去。明明可以直接放到边几上,可她仍旧还给身边的人,软绵绵的眼神像在撒娇。仿佛在说:我没事了。“热,”施然将水杯搁到桌面,冷淡地轻声说,“就脱了。”阮阮小腹一涨,施然的眼神扫过自己卷起的裤腿,她太清楚这个动作的暗示意义,心里唐突地乱跳,脖子也被热气熏红了。“我在泡脚,不好脱。”她望着水面,软声说。那……施然用目光拎了拎茶几上反光的物体,嗓子比空气还轻:“剪掉。”剪掉?阮阮的想象力烧起来了,将她烘在火中。她能听见自己理智裂帛的声音,一寸一寸被剪掉,金属的质感抵着她的脆弱与无措,似旗帜鲜明的威胁与掠夺。施然小心又缓慢地剪,不用有别的动作,等剪完,阮阮身上湿的,已经不止是小腿以下了。之后施然开始亲吻。施然很少用嘴,但这次她温柔而直接。阮阮横躺着,一条腿仍旧浸在水里,另一条腿在沙发上蹭出水痕,之后又搭在了施然的背上,湿湿的,红红的。“施然。”这次太仓促,阮阮失力地用指缝捞施然的发梢。“嗯。”施然摸着她膝盖弯里的汗,手心也湿了。第55章沸腾的水凉透了。阮阮换上了新睡裙,跪坐在床上叠被剪坏的衣服。手从破洞里穿过,耳边还有施然说“嗯”的时候,被沾湿的语气,从喉头放一个字出来,就要再从舌尖里勾一点东西回去。耳廓又漫上红晕,阮阮拆开,再叠起来,想将被剪坏的部分藏好。“不扔吗?”施然侧卧在一旁,手搭在枕头上看她。“这套衣服我穿了好久,”阮阮摸上面毛球的质感,“穿着特别舒服,后来我想再买一套,那个网店关了。”施然略带讶然:“我不知道你很喜欢。”阮阮也没说。她将阮阮的手腕拉住,轻柔地牵过来睡下,望着她玲珑剔透的眼睛,问:“为什么不说?”“你想剪。”“我想剪,你就不说?”呼吸在枕畔间交缠,一个略冷,一个略暖。明明已经洗过澡了,阮阮却仍觉得施然的唇舌间有一股诱人的味道,像含着很淡的麝香,不清白的味道。她第二次问自己,为什么不说,阮阮垂下眼帘:“也没那么喜欢。”“没有喜欢施然那么喜欢?”施然哑声道。阮阮呼吸一收,心里砰砰直跳,对上施然的眼神,里面有少见的侵略性和占有欲。施然就这样慢吞吞地用自己的目光拨阮阮心头的琴弦,一根,两根,嗡鸣,颤动。“施然。”阮阮敛着气息叫她。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有好好看一看施然,视线胶着,才发觉自己对她喜欢的分量越来越重。她漂亮,孤高,像夜晚星河里游上岸的神女,她又冷淡,温柔,令人捉摸不透欲罢不能,她在教自己时,还毫无保留倾囊相授。阮阮二十六岁了,并不算情窦初开的年纪,可哪怕三十六岁,四十六岁,都能被面前的施然激发出神魂荡漾的少女心。“嗯。”“施然。”她又以气声叫她。这次施然不说话了,用那对被镜头视若珍宝的双眼睥着她。阮阮喜欢施然这副微微带点傲的样子。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听见施然说:“不是每件我跟你说的事都要照做,冷就别往花园去,喜欢的衣服买不到了,就别让我剪。”阮阮眸子里的微光一闪而过,她颤了颤睫毛,小声道:“我要。”“嗯?”“我在想办法,”阮阮用悄悄话的音量说,“让你一直喜欢我。”气息浮动,施然笑了:“所以,你刚刚真的有那么冷吗?”有空调的车开了一路,回来仍然瑟瑟发抖。“你猜。”小面包抿了抿嘴唇,话语诚挚又温软。到家时没有那么冷,可在花园里时真的很冷,她那么乖,要想办法让施然知道。显然,施然知道得很开心,这也是一个“阳谋”,施然哪怕怀疑自己没有那么冷,也会给她倒上一杯热水。施然教她的。还有施然没教她的,自己发挥的部分。“你剪了我的衣服,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她软绵绵地问。施然沉静地望着她,没说话,意思是听听再看。阮阮眼白都隐隐发红,她说:“我脱衣服不好看,你教我。”顶级的演员会根据情境设计最合适的动作,譬如说,施然捉住了阮阮的手,教她怎么将下摆撩上去,怎么掠过山峰,穿进衣裳里,将手搁在自己的肩头。再自领口中穿出来,捧住施然的脸,意乱情迷地亲吻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