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此刻,刚刚还被控得很好得风向里渐渐出现不和谐的声音。一连四个相关热搜,惹眼得碍眼,大大冒犯了观众的耐心。于是他们问:“阮阮是谁?”“什么人都能上热搜了。”“还能买得再明显一点吗?”“最烦这种病毒式营销。”“第一次见到‘半百猪红’的状况。”还有人意味深长地说:“点星还是有钱。”“资本的力量。”很显然,如果施然带着阮阮上热搜尚能理解,可张诺然的出现,便赤裸裸地昭示着它是一个推广,仿佛这位新人要一下子蹭遍能蹭的流量,吃相很难看。攻击的声音愈演愈烈,即便是无声的文字,仍令阮阮感到难堪。她耳背红透了,抿住嘴角,拇指在屏幕上方虚虚一滑,再往下悠两下,迎合她摇摇摆摆的心脏。十一月的天气,背心却陡然热了,头皮的紧绷一下接着一下,仿佛要揭开她的天灵盖。本能地想求助施然,她却忍住了,眼眶微红地长呼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态。她不知道是谁做的,那几张旧照也不记得有没有公开过,自己扎着清纯的低马尾,T恤外面套着过时的马甲,笑得腼腆又赤裸。“你当时挺好看的。”她听见了施然轻轻的声音,就在耳边,转头看,眼前是施然精致的鼻子和认真的眉眼。仔细端详青涩的小阮阮,像在透过屏幕与数年前的她问好。“存下来,”施然用眼神点了点照片上阮阮笑吟吟的脸,“把旁边的裁掉。”阮阮咬着嘴唇内壁看她,发麻的头皮瞬间舒缓,也移动视线,凝视当年的自己。其实,如果不是这次事件,还翻不到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孤高冷淡的施然总是能给她安全感,哪怕她看起来总是一副“懒得下凡”的神色。阮阮依言存好,施然坐回旁边,提起筷子吃沙拉。她……就没什么想说的了?阮阮瞟一眼,又埋头刷新,却惊讶地发现,之前的两个词条“施然 阮阮”和“阮阮”都在往下降,后者直接撤出了主榜,而带着施然的那个词条,一步步掉到“张若然 阮阮”的后面,回落到30多位,40多位……不见了。与此同时,“张诺然 阮阮”的词条还在朝前推,热度居高不下。阮阮心头剧跳,仿佛在目睹一场捉摸不透的博弈,她迅速点开词条。十多分钟后,风向又变了。显然,前两条词条被撤了,说明施然和阮阮都想要降低热度,而后一条的持续攀升,说明带张诺然的词条另有人推。并且,“施然 阮阮”词条的讨论量和阅读量都遥遥领先“张诺然 阮阮”,而后者却将前者甩开了,任谁都能看出不正常。有博主阴阳怪气地说:“张诺然的流量竟然比施然还高hhh。”网络声量中,“吃相难看”的渐渐变成另一个人,态势逆转得微妙而利落。有医美大V抓住这波热度,对比张诺然的两张脸,分析do了哪些地方;而阮阮的站姐回过神来,号召趁乱铺阮阮的美图,安利一波路人。阮阮猜,此刻张诺然的团队应该在焦头烂额地想要撤热搜,可通常撤热搜比上热搜成本高,何况这个词条还在被人往前推。许多人都渴望《红楼梦》里的那句诗:“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然而,风有时是顺势东风,有时是扫地西风,高有时是玉宇琼楼,有时是登高跌重。“啪。”阮阮放下手机,重返人间。火锅里还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食材被捞得差不多了,施然将酒精灯拿出来,拿起旁边的塑料盖子,一共四个。手腕降落,盖住一个,一簇火苗熄灭。指尖用力,再盖掉一个。阮阮望着她的动作,有些慢,却很精准,漂亮得像在执棋。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点心惊肉跳,可并不难受,相反,她觉得舒适而刺激,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针灸,给逆来顺受的心脏做复苏。瞬息万变的一晚,甚至不知道到底谁是刀俎,谁又是舆论口中的鱼肉。阮阮的眉眼依旧柔弱,身体却兴奋得起了反应,在施然灭掉最后一簇酒精灯的火焰时,她迎面吻了上去。之后她将施然吻在床上。用细嫩的呼吸包裹她,从她锁骨的中央轻轻舔舐,直到她喉咙中部。她望见施然够着脖子,叹气一般阖上眼帘,喉头再一咽,咽到她的口腔里。阮阮身上的鸡皮疙瘩层出不穷,小猫警官被舆论捏成各种形状,或许会被捏成一只小豹子。被千万人所猜测的她,陌生得很带感。她无法发泄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浪潮,只能吃掉远在天边又触手可及的施然。乖巧地、温顺地,吃掉施然。第50章一场小小的舆论战,宣告阮阮正式入场。然而两位当事人在家里昏天黑地睡了三天。第四天下楼和陶浸陈飘飘一起打麻将,输了两百块。第五天,安露发来消息,说:“《神龛》进入宣传期。”阮阮隐隐期待,可网络上却风平浪静,半点消息都没透出。第六天,施然问她,晚上有王汝诗的演唱会,想不想去看看。王汝诗算得上如今歌坛的小天后,也是近三年第一场在北城体育馆开的万人场,票早就售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