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就先带它回去吧,我后面还有客人。”送走苏珏和温策尔,原地还有担架上昏迷不醒的人,助理走上前,递过一份资料:“所长,这位……我们怎么安排?”林老没看。只是又摘下单边眼镜,拿绢布眯着眼擦了擦,他好似真的忘了什么般问道:“顾家这一代的掌权人,是叫做顾琳琅,对吗?”“治好他,送回顾家去吧。对了,你再把这份文件打印了,也一起送过去。”他说完,重新戴上单边眼镜,再没抬头。助理接过来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当天下午,顾家的收发室里,就多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活人和一份关于实验室多个SSS级设备损坏和报废的账单。共计:三千万元。*苏珏带着温策尔,沉默的走回了研究所分配给研究员的宿舍。在黎木木去上学之前,她带着那孩子一块住在独立的防寒屋里,但在黎木木不需要她照顾以后,为了方便工作,她就干脆搬进了第九研究所的宿舍里。地方不大,但也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人生活完全足够。识别身份后开门进去,关门落锁,苏珏全程都没有看温策尔哪怕一次。只是把小型培养仓放到桌上,就自顾自走进了浴室,她有一定程度的洁癖,每次从实验室出来,都必须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当然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苏珏打开淋浴喷头,任由冰冷的水花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她甚至没有脱衣服,她急需用冷水的刺激让自己过热的大脑冷静冷静。但她只要一闭上眼,所思所想,仍然是破开舱门后所见的那一幕。作为炮灰的顾姓研究员在那时就已经被吓晕在了地上。培养仓特制的高强度玻璃竟也没有扛住舱门爆破的冲击波,就那么碎了一地。原本冰寒彻骨的水脱离了高压的特殊环境,在倾泻到地面的刹那就已结了冰。无数破碎的冰棱倒映出正中央,那张苏珏无比熟悉的面孔。温策尔下半身的腕肢几乎拥挤的卡在那道道冰棱之间,上半身却好像感觉到了冷,双手环抱着,黑色的长发都粘在了脸上身上,她看起来和苏珏记忆中的女人其实没那么像。但那双深褐色的双眸茫然又委屈的望向她时,却好像又像极了。苏珏咬牙切齿,啪的关上了淋浴。客厅里,温策尔在小型培养仓里好奇地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见苏珏进了浴室就一直没有出来,一直有所收敛的触手飞快变化。仅仅啪嗒一声,就打开了小型培养仓的开关。第19章 银制耳钉银制耳钉温策尔悄悄溜出了小型培养仓。最后一根触手也从培养仓口处的缝隙里抽出来,温策尔就维持着那个大小,盘踞在培养仓的外壳上,如果不是颜色漆黑,表面又崎岖不平,简直活像一株吊兰。温策尔的触手们也变得有些过分的活跃。“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带我回家了……”“老婆在洗澡……”她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但原本只有两个眼睛的头鞘上还是咻地又长出了两只,肆意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新生的眼睛忠实地把所见的一切都传递给温策尔的大脑。客厅的陈设很简单,但意外的很温馨,雪白柔软的沙发,同色系地毯,还有整整一面墙的书架,再往里,就是半开的房门,隐约可以看见卧室和浴室的影子。此时此刻,好像还能感受到空气中逐渐攀升的湿度和模糊不清的水声。温策尔本不应该喜欢这样的环境。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压力、湿度和温度都不符合一只克拉肯的生理本能,但这里和苏珏有关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到处都是苏珏的味道,甚至让温策尔产生了一股想要筑巢的冲动。不过她多少还算是一只礼貌的克拉肯。并没有被追求对象带回家的第一天马上就要做些什么。在对整个环境完全的勘察记录后,温策尔好奇的目光落向就在培养仓不远处的一个相框。那是个很简单的相框,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但被保管的很仔细。连外壳的玻璃也被擦拭的干干净净。里面是一张全家福。背景就是第一阶梯再常见不过的雪山,和善的中年夫妻位置靠前坐在一起,两个身高相仿的少女站在后面。温策尔原本的注意力都在苏珏身上,渐渐却沿着苏珏的目光落向她身旁。半长披发的少女看起来很温柔,眼睛是很漂亮的深褐色,正带着笑望向镜头,嘴角有两个好看的梨涡。有那么一瞬间,温策尔觉得自己也正在被注视着。她的触手忍不住伸了过去。苏珏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那尚且带着潮湿水汽的触手朝她所珍视的回忆探过去,仿佛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蜿蜒的扭曲痕迹,她快步走过去。“啪”的一声,相框被按倒在了桌上,又被拿起来,直接放进了抽屉里。苏珏只是伸手轻轻一推,抽屉就已经自动锁死,她这才将冷淡目光落到温策尔身上:“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这分明是冷淡至极的话,温策尔却迟迟做不出反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