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怕他个鸟。”
“我们都听方节帅的!”
院子里的丘八们纷纷起哄,没有谁站出来反对,不少人都在拱火。
果然,唐代社会风气奔放,喜欢强硬讨厌软蛋,这帮丘八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方重勇心中有底了,随即板着脸点了点头说道:“本节帅就一个要求,不许杀人,不许抢劫。”
“得令!”
何昌期等人一齐抱拳行礼说道,随即每个人拿了一根长矛,取下矛头扔到院子里,将矛杆作为木棍之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南面走,来到永嘉坊南面隔了好几条街的升平坊。
坊门前,升平坊坊正此时正在此地执勤,看到方重勇一行人来势汹汹的模样,连忙将其拦住问道:“尔等为何而来,还带着这么多棍棒作甚?”
方重勇跟何昌期等人都没有穿官服与军服,看上去就像是长安的无赖地痞,套上了锦袍装权贵奴仆一般,实在是怨不得坊正盘问。
“官府办事,闪开!”
方重勇还没开口,何昌期一脚将坊正踢倒在地,指着他大骂道:“你不要命了么!还不快滚!”
他回头看了方重勇一眼,见对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随即立刻将几枚铜钱塞到坊正手中,然后低声嘀咕了半天。坊正也不傻,隐约猜到方重勇等人来头极大,收下钱之后便领着他们来到一处大宅门前,然后悄悄的退走,跑得比兔子还快!
“叫门吧。”
方重勇对何昌期说道。
后者拿起门上的铜环敲了三下。
一个胡须白的老头打开院门,何昌期将其推到一旁,将大门完全打开。方重勇领着十几号银枪孝节的亲兵直接往堂屋的方向冲去!
“诶诶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留着光头,戴着一顶幞头的中年人拦住方重勇,此人正是前些日子深夜上门的不速之客:独孤礼!
方重勇穿着便服,独孤礼愣神之间还没认出来,以为是家里光天化日进了强盗。
“有贼人!有贼人啊!”
独孤礼对着院子方向高喊道。
独孤府上的家丁奴仆们瞬间从各个方向涌上来。然而这些人的三脚猫功夫,没有一人是方重勇带来的这些丘八们一合之敌。一阵拳打脚踢之下,地上便躺了一地的人,都在不断呻吟哀嚎。
此刻回过神来的独孤礼,已经认出方重勇来,指着他大骂道:“方节帅身为朝廷高官,强闯民宅意欲何为?老夫还没有跟你算账呢,那天你派下仆来索要我家十三娘,简直是欺人太甚!”
“对啊,所以十三娘在哪里呢?我今天就是来抓人回我府上的。”
方重勇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老夫,老夫要让颖王殿下参你一本!你!你……你给我等着!”
独孤礼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搜!要是找不到,就把独孤家所有女眷都带走!”
方重勇冷冷的对何昌期说道,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精虫上脑的纨绔子弟。
“慢着!”
独孤礼连忙拦住方重勇,对他看了又看,最后长叹一声。
“你们不许进后院!老夫现在把十三娘带出来。”
独孤礼愤怒的瞪了方重勇一眼,随即走进通往后院的院门。不久之后,他领出来一个未施粉黛,大约十六七岁年纪的小娘子。
此女穿着一袭大红丝裙,衬托出身材发育得很好,而且个子长得很高。
特别是皮肤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健康白皙,嫩得跟刚出水的豆腐差不多。面庞似芙蓉,眉如柳叶,留着少女常见的双螺髻,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稚气。
看起来确实是个清丽脱俗的小美人,只是脸上的表情似乎很复杂。
有惊恐,有担忧,又隐隐藏着期待。
“见……见过方节帅,妾……妾身就是独孤,独孤十三娘。”
这位小娘子怯生生的说道,还有些结巴。
“好好好!真好!本节帅对你很满意!”
方重勇哈哈大笑,走过去将独孤十三娘拦腰抱起,随即还在对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那样子非常油腻而且下头!一点贵族间的风度礼仪都没有,倒像是个从来没见过女人现在急着开荤的军中丘八。
他的猴急做派,吓得这位独孤小娘子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本节帅现在就带着十三娘,回家聊聊人生理想。什么时候聊好了,就什么时候送她回来。
独孤将军就不必派人来催啦!
你们几个,打了别家的下仆,还不跟主人家赔个礼?”
方重勇对何昌期等人挤眉弄眼笑骂道。
“啊,见谅见谅,我们都是粗人,我们家节帅就是想跟小娘子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你们愣着干什么,现在就打道回府!”
何昌期对独孤礼假模假样道歉,语气不乏讥讽。随即他便在前面开路,一行人护送抱着美人的方重勇,离开了独孤礼的住所。
“方……方节帅,你……你能不能放妾身下……下,下来呢。”
已经出了升平坊,独孤十三娘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问道。她隐约感觉到,大街上所有行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这让她既兴奋又羞愧,以至于全身都在颤抖。
“本节帅是爱美心切嘛,当然要大大方方的让所有长安人都看到!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方重勇大声说道,随即何昌期等人也是齐声大笑,这场面当真是跟民间抢亲还刺激。大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都被吸引过来围观看热闹,甚至不少人瞎起哄。
然而方重勇一行人就像是在表演行为艺术一样,丝毫不觉得羞愧,这便是印证了那句:如果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一会,围观人群也懒得再看,纷纷散去。这种抱着小娘子在街上乱走的事情虽然不太文雅,但也绝非是第一次见到。
独孤十三娘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身体软软的动弹不得,压根没有任何挣扎,把头埋在方重勇胸前不动弹。
等回到家中,方重勇就让方大福照顾一下惊魂未定的独孤十三娘。面对王韫秀质疑的目光,方重勇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让自家夫人好好休息,不要瞎操心。
果不其然,到了深夜,独孤礼带着他女婿,即颖王同时也是万年县县令的李璬。他们身后跟着几个金吾卫的士卒,以及左金吾卫中郎将张光晟,一行人杀到方重勇所在的宅院。
独孤礼来的时候心情激动,到了门口,反而有些犹豫起来。
他看了看李璬问道:“殿下,现在要叫门么?”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自家女儿现在大概已经变成大锅饭了。再去找方重勇当面对质,又有什么意思呢?
“今天有点晚了……不如明天吧,那毕竟是河西节度使,不可能跑路的。”
李璬轻叹一声说道,同样是深感无奈。
跟处于气头上的独孤礼不同,李璬从这件事里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方重勇带着自己的亲兵,前去独孤府抢字待闺中的小娘子,他有必要这么玩么?
李璬忽然发现,这件事似乎一点也不简单,他竟然看不透对方的意图!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