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隆基这样赏,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是李琩立的功确实大,在这样的功劳下,他先罢免了李琩河陇节度使的职务,如果不给一些特殊的赏赐,恐怕很难让底下的人心服。其次,虽然他答应给李琩私人卫队,可李琩又不是在长安,而是在安西。
如果李琩在长安,靠着私人卫队可能有机会掀起一些水,但远在七千里外的安西,则完全没有影响。
因此,李隆基觉得,用河陇十几万兵马的实权,换给李琩两千人的卫队,他赚了里子,李琩赚了面子。
“谢父皇天恩。”李琩显得很感动,“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儿臣在外奔波,时时让父皇牵挂,儿臣身上的这点病痛,怎能及得上父皇念子的心忧,儿臣不孝!”
李琩说着,伏地而跪。
李琩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李隆基听了颇为感慨,起身下殿扶起李琩,道:“好孩子,你已经很忠孝了。”
李琩泪目道:“孩子的苦难,在父母那里总是要加倍的,儿臣没照顾好自己,让自己患了疾病,便是对父皇的不孝。”
“这不是你的过错。”李隆基拉着李琩的手,想起了李琩早逝的两个胞兄,感慨道:“朕封你为寿王,便是盼你平安长寿,如今你用石堡城大胜替朕献礼改元,改元的福瑞也会庇佑你。朕再赐你黄金万两,绢帛十万,其余立功将士的名单,你呈到兵部,兵部会论功行赏。”
“谢父皇。”李琩再次谢恩。
李隆基道:“你暂且在长安修养,去看看你母妃,祭奠宁王,等朕命人查清贪墨军饷一事,还了你清白,你再回安西。”
“是。”李琩领了命,和高仙芝、封常清退了下去。
三人出宫,高仙芝叹了口气。
李琩问道:“高将军因何叹气?”
高仙芝道:“圣人当真免了殿下的河陇节度使,若是让殿下再任几年,殿下必能取下青海湖和黄河九曲之地。”
“吐蕃遣使求和了。”李琩无奈一笑,“吐蕃遣使来报金城公主的死讯,顺带求和。金城公主的阿爷,邠王也是今年去世,还有我宁王阿爷也是刚刚过世,父皇这一辈,只有父皇一人了。”
李琩突出强调了李隆基感情上的羁绊,故意忽略了李隆基政治上的考量。
高仙芝和封常清听了这话,都是一怔。
他们并没有觉得李琩天真,因为他们都知道以李琩的聪慧,绝不会想不到李隆基的政治考量。
只是,李琩是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李隆基。
正在如日中天时,被罢免职务,不仅不抱怨,反而去善意揣测别人,这份忠孝,令人动容。
两人怔了会儿,高仙芝道:“殿下当真有太宗之风,亦有汉昭烈帝之仁。”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