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道:“我会的。”
说着看向一旁兰州的司仓。司仓在唐朝掌管一州的赋税田地。
司仓道:“殿下容禀。我朝的土地按质量分为六级,各个等级的土地价格不等。这农户说他土地值五十石一亩,恐怕有待商榷,且就算真值五十石一亩,未受灾的土地和受灾的土地价钱也不一样,他家土地连受两年灾,要价低也”
这司仓原本想说要价低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想到只给了十石,确实有些低得离谱,况且还有强抢民女一事,便没有说下去。
陈五郎趁机立马解释:“小人家里土地之前是时级,但前年受灾之后,县里给划成了利级。按理说,受灾的土地不可立马降级,要等上两年,看土地能不能恢复,若是不能恢复,再降级。”
司仓道:“降等级,是为了让受灾的地少交赋税,是朝廷体恤下情。”
“可往年受灾少缴税,也没有给土地降级,土地降级之后,价钱便卖不上去。而且,即使是受灾的利级土地,也不止能卖十石粮。”陈五郎反驳道。
李琩听到这儿,有些明白了。
土地受灾,官府给土地降级,打着的是体恤民情的旗号,但行的是让农民贱卖土地之事。
说起来合法。
大地主趁火打劫,借高利贷,趁机贱买土地。
如此,官商勾结,完美无缺。
其实,安史之乱表面上是安禄山的叛乱,历史上也把原因归结到唐玄宗晚年的昏庸,李林甫杨国忠等奸诈之相的胡作非为,当然有这方面的原因。
但归根结底,安史之乱是经济矛盾、民族矛盾、政治矛盾、地方与中央矛盾等等的集中爆发,就算安禄山不做乱,几年之后,依旧会有人作乱。
而这其中,最尖锐的就是经济矛盾,经济矛盾在封建社会,主要就是体现在土地上,土地最尖锐的矛盾,便是土地兼并。
李琩想坐镇地方,以一角之力奋起,抑制土地兼并也是一件大事。
现在,正好开个头,试试水。
李琩想了想,让陈五郎起身,然后对杜希望道:“杜公,此事,你以为如何?”
杜希望笑道:“殿下,臣虽有节制、监察陇右所有州县之权,但主管军事,对这些政事并不擅长,还是让刺史、长史、司马他们回复为宜。”
现在这段时间,正是节度使一步步拿走地方行政权力之时,杜希望这话,明显有推诿之嫌。
但是,制度上确实没有明确他管行政,他又推得合情合理。
这种制度,可以说相当畸形。
“也对。”李琩点点头,看向兰州刺史,问道:“赵刺史,你以为如何?”
赵刺史当即跪拜道:“此事确实过于匪夷所思,凤林县属下官治下,在下官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是下官失职,请殿下治罪!”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