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秦冬捞出一段胶带,是常见的封箱带,这种胶带被湿气浸透后,水会渗入胶粘剂,所以只要一直泡在水里,它的强度和粘度都会大幅度降低。 秦冬站起身,问一旁的房东:“他当时来租房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吗?” “他当时拿什么付款的?” “这说明他还是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银行账户……” 不到十一点半,屠邵东赶到了关州第一人民医院。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杨丽在简单做过包扎后如今人已经彻底清醒了,她的身体并无大碍,但精神上却受了很大刺激,之前不但拒绝和大使馆方面沟通,更是拒绝见警方,自从醒来后唯一提出要见的人就是屠邵东。 为了不让事情进一步上升到外交层面,作为之前唯一和杨丽联系过的警察,屠邵东只能马不停蹄从港口赶回了北阳。 在极度的疲劳下,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断的边缘,而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 14 年前。 屠邵东在门口收拾了一下心情,努力挤出相对平和的表情走了进去,瞬间便和满脸惊恐的杨丽四目相对。 看着杨丽的眼睛,屠邵东眼前再次浮现出那片火海……他不由庆幸自己在来的路上吃了药,如今手心出冷汗的情况才没那么严重。 这种见面方式,倒是和 14 年前差不多。 定定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杨丽的嘴唇轻微嗫嚅:“你是,屠队长?你就是当年那个……” 屠邵东摸到杨丽手心里的冷汗,问道:“介意我在这儿跟你聊会儿吗?” “好。”屠邵东依言在床边坐下,他想了想,说道,“你要找我,是因为你有事情要问我吧,绑你的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绑你,这些我都可以回答你。” “那些事情现在都有别人在做。” 深吸口气,杨丽点了点头,脸色苍白:“之前张黎明把我绑在那里的时候,他说我 14 年前就该和我爸妈一起死……屠队长,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的事情,我爸妈不也是受害者吗?他们不是被那个叫火化师的人……” 他说:“14 年前的真相,大概确实和我们想的并不一样。” 14年前的夏天。 在柳沟村,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夏天,地里的农活不算太多,在太阳落山之后,杨林去公交站接了放学的女儿,回到家,薛小芳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对于杨家而言,这是异常安稳的一天。 因为自建房盖得位置偏僻,杨家平时除了要采购时不会去村里走动,这也导致一家三口的生活像是模子盖出来的,无论是薛小芳杨林还是杨丽,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两天,从北阳到柳沟村一代,其实发生了一些并不太寻常的事情。 就在两天前,在距离柳沟村只有40公里的盘水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灭门案,一家六口一夜之间都叫人乱刀刺死,现场被发现时血流满地,异常惨烈,案件被上报后,在津北高速沿线的所有县城都贴出通缉令,而在北阳,因为全运会将至,这起发生在不到一百公里外的案子同样引起了市局的重视,也因此连着两天,在津北高速的各个关口都有从全市抽调的精英干警对往来车辆进行排查。 当时在逃人员是遭灭门一家男主人的侄子,名叫王冲,因为小时候有习武的背景,加上作案手段异常残忍,在专案组的评估里,他危险性极高,而且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再度为了钱作案。 8月9日,这已经是王冲在逃的第三天了,晚上11点左右,柳沟村里的大多数村民都已经睡下,杨林和薛小芳夫妇也不例外,两人安排女儿在客房睡下后便进入了梦乡,直到,接近凌晨的时候,一阵古怪的西索声响将杨林吵醒。 有东西在厨房里。 杨林年轻时候当过哨兵,骨子里的警惕性很强,而他几乎立刻就推醒了妻子薛小芳,两人各自拿上屋里的锄头还有雨伞,轻手轻脚地朝厨房走了过去。 而夫妻二人那时完全没想到,他们会在那里看到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正在悄无声息地拔他们家的菜刀。 危险几乎一触即发。 男人察觉到他们的同时猛地转过身,他的嗓子非常沙哑,像是好几天没有喝过水,面目狰狞道:“不要出声!否则我就把你们都砍死!” 拿着伞的薛小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想到还在客房里睡觉的女儿,强撑着没有退缩,也压低声音问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