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左向梅买来漂白剂,将浴室整个擦洗了一遍,但无论她怎么做,那股浓厚的血腥味都好像挥之不去……不得已,她只能又买了许多空气清醒剂,试图将那味道遮掩过去。 一连两个星期,没有警察找上门,而左向彪时不时便会来找她——左向梅知道,他是信不过她,在害怕她将整件事说出去。 一切似乎就要这么过去了。 “所以……在那之后,你担心这件事被人发现,所以才开始给我打电话的对吗?” 蒋耀抓紧左向梅颤抖不停的右手:“左女士,所以,之后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对吗……你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要自首了。” 秦冬淡淡道:“如果杀个人对他来说是这么轻易的事情,那么难保他在逃窜期间不会再犯案。” 回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左向梅还是心有余悸:“他打在我头上,后头我就昏过去了……然后发现,他趁着晚上,带我回了老家,然后,他把我拖进了老家地下室,在身上浇了汽油,说,我们父母当年就是因为一根烟走的,这回该轮到我们了……” “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想到我父母当时就是那么活生生烧死的,这些年我晚上做噩梦都是这件事,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被烧死,我……我实在是不想这样,所以,向彪说话的时候,我就一直使劲地想把手抽出来,慢慢的,绳子就松了……” 到最后,左向梅实在是说不下去,她掩面弯下腰去,哭得浑身发抖以至于甚至开始呕吐……蒋耀一边给她顺着背,一边抬头对窗户外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左向梅的笔录恐怕得暂时停一下。 韩涛问一旁的沈清池要来了目前武义方面现场勘验的结果,他翻了两页后忽然说道:“小沈,你去催一下,让他们赶紧把尸体转过来。” 沈清池没有多想便转身走了,而韩涛这时将勘验报告递给屠邵东,压低声音道:“屠队,他们在左向彪的车上发现他买的烟,是双喜。” 屠邵东脸色一凛,劈手就把报告拿了过去,仔细翻阅后,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不光如此,在屋外空地上还发现了 2 汽油,怀疑是从租的车里抽出来的……汽油,双喜,自焚,一切要素都有了……” “我觉得这事儿还要细查,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如果没有火化师,他的亲生父亲没有被诱导自杀,那么,他或许会过上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想到这儿,韩涛深吸口气:“我会再仔细对一下左向梅的说法是否属实……如果真的和火化师有关系,那么她必然就是这么多年,我们找到的第一个非案件相关知情人了。” “左家老宅因为是做烟花爆竹生意的,所以建的位置很偏远,也导致着火后没有第一时间被人发现,而等村里人都发现有黑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艰难地走在满是杂草的乡间道路上,韩涛向蒋耀和秦冬介绍着基本的情况,远远的,他们已经能看到远处派出所的黄色警戒线。 因为当时的火势太大,原本就破败的左家老宅如今已经被烧毁了大半,大量的碎石瓦砾堆成一座小山,空气中还能隐隐闻见焦糊的恶臭气味。 多年前,左海林和他的妻子便是在一场大火里丧生的,而当时他们的老宅已经被焚毁了一次,后头县政府为了接济左向梅和左向彪,又在原址上重修了房子,却不想如今却又毁于一旦。 三人很快便走到近前,在废墟的一侧,派出所的民警正在等待着他们,韩涛本欲上前和人打招呼,然而却不想刚走近两步,他便觉得那人的背影看上去眼熟异常。 “左向彪!?” 韩涛神色一凛,猛地从腰间拔出配枪:“转身!” “他没死?” 蒋耀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垂着头的背影,无论是身形体量,这人都和左向彪极其相似,而似乎,他还并不是一个人…… 还不等他做出更细致的思考,一声压抑的呼救忽然从左向彪怀里传了出来:“蒋警官,你要救救我呀!” 怎么会是她! 这声音一出,蒋耀背后登时便被冷汗浸透,他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便抽出配枪:“左女士!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局……” 话还没说完,左向彪抱着左向梅慢慢转过了身,而一瞬间,蒋耀的声音便被卡在了喉咙口! “怎么……” 蒋耀瞪大眼,脸色惨白地盯着来人的脸,脑中只感到一阵阵眩晕。 那不是左向梅和左向彪,那是秦冬和李巧。 蒋耀猛地回过头,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身边的秦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而就在他和韩涛的三米开外,秦冬面无表情地勒着李巧的脖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你救不了她。” 秦冬稍稍用力,那刀切进李巧的皮肤,血便顺着脖子淌了下来。 他又说了一句:“你也救不了我。” “我……” 蒋耀的心神剧震,他感觉脑子里像是被丢进了一团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