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一肚子气的蒋耀一愣,脸色立刻就变了:“为什么这么说?” 蒋耀回忆了一下,忽然间,他猛地睁大眼:“她那个姿势很变扭,明明是在抱着方一鸣哭,头还埋在方一鸣怀里,她都没有抬头,怎么能一下就接过纸巾的?” 秦冬淡淡道:“她其实一直在观察我的动作和反应,所以才会本能地接纸巾——我故意拿的远了点,但是她还是一下就拿到了……我本来就是想试一下她的情绪是不是真的。” 联想到刚才女人哭泣的时间点,蒋耀脸色变得铁青:“她是心虚,因为她和方一鸣都知道,方晓燕是被他们逼死的,所以才不愿意我们再问下去。” 顿了顿,秦冬又道:“方晓燕在家中的地位很古怪,她的房间是走廊的顶头一间,看面积原本不应该作为客房,反倒像是储物间……特意让她睡在那里,还卸掉了门板,是为了能在客厅里就一眼看到她在房里的动作,而且,由于方晓燕睡在最里头,无论她要出来干什么都会经过其他的房间,这样她在家里做什么,父母都会知道。” 蒋耀皱眉,也正是因为秦岚和方一鸣接近病态的管控欲,所以方晓燕开始了叛逆。 “偷钱。” 就像是能读心一般,秦冬目视前方地踩下油门:“这可能就是他们想要对我们隐瞒的事情,我怀疑在家长会当天,方晓燕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仅仅是成绩下滑,这件事最好再去找当时的……” 是屠邵东的电话。 常年带着笑的人脸色不好看,通常意味问题严重。 话说到这份上,蒋耀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还没来及问些别的,秦冬轻轻拉了一把他的胳膊:“别让屠队等,否则他会更生气。” 长兴刑侦支队队长天生的鹰目剑眉,长腿高个,本是相当能拿得出手的长相,但因为常年眉心都拧着疙瘩,如今脸上却横竖都写着一个“凶”字。 屠邵东压着嗓子,语气越是平静反倒越让蒋耀背后出汗。 就和韩涛家里的那些一样,屠邵东的办公室里至今放着他和郝雪峰的合照,照片上屠邵东的眉头还没生出疙瘩,郝雪峰的少白头也没后来这么严重。 “自己讲,这第几次了?” 对上那双比起秦冬还要锐利几分的眼睛,蒋耀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舌头还没捋顺,屠邵东已经一巴掌拍在桌上,声音瞬间震得蒋耀鼓膜生疼。 想到不久前接的电话,屠邵东气得脑袋嗡嗡直响。 一个已经结了的自杀案,两个支队刑警堵在人家苦主家里和人叫板,这事儿但凡传到什么社交媒体上头,别说是什么干预中心,连支队都得他妈连坐。 “屠队,抱歉,这个案子就算是交证我也要查下去,因为我想知道,一个人究竟要经历什么,她才会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