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就借了三次,总共加在一起 1100,都用来给男朋友买礼物或者是约会了。” 皱着眉,蒋耀越想越觉得疑惑:“一年,为了 1100 块钱还要找贷款?” “这是她自杀前几天的事?” 挂了电话,蒋耀眉头紧锁:“难怪,难怪方晓燕会在那天和人约定自杀,但是,她怎么会缺钱到这个地步,寻常的高中女生,一年多的生活费,会连一千都不到吗?这在我上学那个年代,我姨妈都没这么抠门儿啊……” 像是早有此意,秦冬立刻便松了手刹:“方晓燕的家里有问题,在很多虐待案里,限制财务都是限制自由的前身。” 如今他再后悔当初没听出方晓燕的言外之音也迟了……在那次打电话的三小时里,她虽然满口说的都是学习压力,但除此之外提的最多的便是三个字。 明明是在崩溃,但方晓燕在叙述过程中却时不时会停下来,这是相当明显的思考作答,而如果是在面对面的情况下做审讯,这样的犹豫必然代表着隐瞒和顾虑。 下午五点,走进方晓燕家小区的时候,蒋耀心中那种违和感愈发得强烈。 站在单元楼楼下,蒋耀看着金碧辉煌的门楼大厅,实在难以想象住在这样的地方,方晓燕竟然在一年的时间里,连一千块钱的零花钱都掏不出来,最后还弄到要去贷款的地步。 “贴着的春联是去年春节的……至少在这儿住了大半年,早过方晓燕出现明显厌学情绪的时间,而这个房子隔音不好,我们能在这儿听到里头的收音机,他应该也能听见对面的动静。” 秦冬淡淡道:“我们其实是自杀干预中心做回访的,方晓燕之前联系过我们,所以我们来调查她的自杀原因。” 回忆起对面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老人忍不住面露痛心:“我腿脚不好,过去那孩子还帮我提过菜,这次听说她突然自杀了……都是家里逼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学习也不差,我就不懂,为什么要把孩子逼成这样。” 老人摇摇头,回想起几个月前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夏天的时候,有一回听见外头有很大的动静,我就让我儿媳妇去看看,结果说是对面来了几个人,强行把那丫头带走了,还是他家里同意的。” 老人叹气:“当时我儿媳妇看小姑娘哭得太厉害,出去问了,说是家里觉得她学习不够用功,准备趁着高一升高二的暑假把她送去什么管教学校,来接人的时候她父母已经把她行李都收拾好了,没跟她说。” 可以说直到此时此刻,蒋耀才明白,为什么方晓燕那时和他反复强调,自己的问题都是在暑假结束后才发生的……而这一切的原因,现在已经显而易见了。 “见过几次,就觉得这孩子自从那之后,连回家关门声音都很轻,脸色也很差。” 十分钟后,离开了邻居家,由于方晓燕的父母都没有回来,蒋耀和秦冬下楼抽了一根烟。 如果方晓燕没死,她现在这个点也该回家了。 “要是当时我再和她聊一会儿就好了,多聊一会儿,说不定我就能知道暑假里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