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在第五次看向蒋耀的工位时，秦冬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让人很难察觉的头痛。 记忆中韩涛过去每次提起这个还在派出所的弟弟，对他的评价左右脱不开一个“倔”，而直到秦冬真正认识了蒋耀，这个认知才第一次变得鲜明起来。 虽然最后白燕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但显然，蒋耀还没打算放弃。 看着目不转睛查资料的蒋耀，秦冬难得感到有些烦躁，耳边不禁又响起韩涛幸灾乐祸的声音。 ……麻烦了。 “什么？”蒋耀闻言腾的一下抬起了头，“晓冉姐，你转给我！就说你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张晓冉颔首，坐回去又交代了两句，很快便转线给了蒋耀。 听闻电话那头熟悉而稚嫩的声音，蒋耀知道自己不能暴露警察的身份，他抓着话筒犹豫了一下，很快竟是刻意捏起了嗓子，用仿佛女孩儿一样又轻又软的声音说道：“你好呀。” “刚刚的姐姐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换我，我姓……江，叫江姐姐就好。” “小妹妹，你前天打电话让我们去找妈妈，我们去找了，但是她没事呀。” “妈妈有没有事，为什么小妹妹你会不知道呢？你没陪着妈妈一起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妈妈有自杀念头的呢？” 警察也没办法？ 他又试探着问：“警察没办法守护妈妈，为什么你要打电话给我们呢？” “你之前打过这个电话吗？” “那你有给警察叔叔打过电话吗？” “他们以前试图帮过妈妈吗？” 之后的将近半个小时里，蒋耀试了许多种方法，想要从白燕口中知道“妈妈”到底为什么要自杀，但是，无论他怎么问，白燕也只会回答他一句话。 为了得到更多的线索，蒋耀费力维系着假音和女孩儿聊了许多，然而，很快他就发现，白燕对陈晓的了解不多，不但如此，她还会刻意回避回答和陈晓有关的问题，似乎是不想让他们看出她和陈晓的真实关系。 陈晓那天说她不认识其他叫她“妈妈”的女孩儿，难道这个关系是白燕单方面认定的？ 说完，和成年人声音一起响起的是一声清楚的“咔哒”，蒋耀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肯定是白燕真正的家人发现了她在打电话。 想到这儿，满心挫败的蒋耀一头扎倒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在一旁围观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秦冬：“……” 犹豫了一下，秦冬最终还是伸手去拍了拍蒋耀的肩膀：“你跟我出来。” 如今的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