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今晚值班咨询师李巧的说法,小女孩在电话里的情绪还算稳定,没哭,但是很着急,推测是离异家庭,女儿并不跟着母亲居住,而这也导致她交代不出女人想要自杀的具体原因。 二十分钟后,秦冬一路风驰电掣,最终将车停在了长发花园的楼下。 秦冬出示证件:“有人打电话给自杀干预中心,称这里有人要自杀,陈晓在家吗?” 不大的客厅里东西堆放得很杂乱,弥漫着一股酒和饭菜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味,而电视里正在大声播放着体育频道的球赛,解说的声音震耳欲聋,在门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招呼了一声,室内随即走出一个女人,身上穿着宽松的长款睡裙,外头临时披了一件高领毛线背心,肚子挺得老高,竟是个孕妇。 蒋耀看看陈晓又看看她的肚子,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们接到一个小女孩儿的报案,说她妈妈陈晓要自杀,还报了这里的地址。” “什么?” 明明在徐长青的说法里,那个九岁女孩儿打电话来时很准确地报出了地址,再加上本身情绪焦急,实在不像是恶作剧。 话虽然是疑问句,但秦冬也没有给面前这对夫妇第二个选择,讲到后半句的时候他便已经抬脚迈了进去。 而相较之下,蒋耀虽说过去也出过一些现场,但经验却远没有秦冬这样丰富,也因此他虽然也有模有样的看了一圈,但最终能得出的结论却只有“家里很乱,几乎没有人收拾”这一条。 “好……”陈晓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你问吧。” 秦冬的问题相当直接,几乎立刻便叫女人的脸色黯淡下来,她苦笑了一下:“大半年前,小玲被发现得了骨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晚期了,后头没挨过化疗,孩子就没了。” “不认得。” “我……身上还怀着孩子,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我的命现在又不止是我的,我还有老公还有孩子。” 秦冬问话时的声音毫无起伏,几乎像是在做某种审判,而在这样冰冷的语气催促下,女人下意识地避开刑警锐利的视线:“没有……虽然之前孩子没了受了点打击,但是那时候我就已经怀孕了,老公对我也很好,所以不管怎么样,为了他们我也得振作起来。” 陈晓说完,秦冬点点头,出门的动作就和他进门时一样干脆,二人下了楼,蒋耀几乎迫不及待地问:“冬哥,你刚刚看了一圈是有什么发现吗?” 蒋耀傻了。 “不然呢?我们来这儿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轻生的念头,而很明显,她肚子里怀着孩子,现在不想死。” 蒋耀越想越不对劲,坐上车还是满腹问题,然而这一次无论他再怎么说,秦冬都始终不评论一个字,最终弄得蒋耀也只得悻悻地闭上嘴。 远远看见唐锋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秦冬问:“你去汇报还是我去?” 他转头去了唐锋的办公室,叩开门,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咖啡的浓香,而唐锋戴着一副细框的眼镜正在端详一张女孩儿的照片,看见他进来便将那照片放到一边:“怎么样?这一晚上对你们来说够折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