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笙书遇刺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大梁国的朝野。三品高官、国子监祭酒竟然在礼亲王府边上被刺,这让京兆尹衙门顿时炸开了锅。京兆尹胡聪亚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知会京兆少尹、玄城县令范嘉言,两人急匆匆地赶到韩国公府。 可是,魏笙书仍在昏睡之中,他们只好安慰了一会魏夫人,然后把楚中天拉到一旁询问。楚中天说: “昨晚,魏大人在礼亲王府用好膳,小的就在王府不远处候着。亥时末尾时分,小的看见他从王府出来,慢慢朝小的车马这边过来,哪知快到车马边上的时候,一枝羽箭飞来,正中魏大人肩膀……” 胡聪亚迫不及待地说问: “羽箭是什么方向飞来的?现在羽箭在何处?” “羽箭从王府东面暗处飞来,小的马上赶过去找寻刺客,可是踪影全无,小的只好赶忙把魏大人送回韩国公府。” 说着,楚中天拿出了那支羽箭,递给了胡聪亚,接着说: “就是这支箭,上面还浸泡了蛇毒,所幸咱们府里有人懂得解毒之术,公子才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范嘉言在旁颇是心痛,他一直很欣赏魏笙书,而且,他也知道女儿心系魏笙书,所以,他在心底已经把魏笙书视为自己的准女婿,所以,他也不管上司在旁,打断楚中天的话问道: “现在魏大人确定没有性命之虞了吗?” “嗯,魏大人早上已经服用祛毒的药,一直腹泻不停,据咱们后来请过来的几位郎中说,魏大人腹泻是因为排毒,性命应无大碍,但需要修养几日。” 范嘉言心里松了一口气,而他身旁的胡聪亚则拿着那支羽箭默不作声。范嘉言情知不对,就拿过了那支羽箭,细细察看了起来,不一会,他脸色一变,也是不敢作声。过了许久,胡聪亚屏退楚中天,然后讪讪而笑,说: “范大人,这让咱们如何办是好?” 原来,这只羽箭的杆子上刻着“恕王”字样。根据大梁国的规制,所有军械都由兵部军械局统一定制,然后,再发放给军队。虽然各位王爷都有各自的卫队,但是,这些卫队的军械必须也得有军械局统一提供,王爷的卫队不准自行铸造。而且,根据景德帝的意见,王爷卫队的军械上,都必须刻制各个王爷的名号。既然这支羽箭上刻着“恕王”字样,那说明恕亲王的卫队对魏笙书遇刺逃不了干系。 胡聪亚原来也是京畿营出身,资历要浅于魏金祥与段友山,不过,他作为拥立景德帝入主大内的功臣之一,也是颇受景德帝信任。景德帝登基后,他就被擢拔为京兆少尹,后来很快就接任了京兆尹。 胡聪亚久在京畿重地为官,他对各位皇子之间暗中角力也是有所耳闻,但他是一个聪明人,虽然澄如、澄欢、澄阳几个明里暗里都向他套近乎,但他表面上一直是不偏不倚,与各位皇子保持着等距离的交往。因为,他很清楚景德帝猜忌心颇重,自己如果暗中结交皇子,弄不好就会有灭顶之灾。 可是,今天这支射在国子监祭酒这位朝中重臣身上的羽箭,真让胡聪亚犯了难。他知道现在礼亲王丹宇颇被景德帝看重,而魏笙书又是丹宇身边亲近之人。作为丹宇最大竞争对手的澄如,几次都曾要置魏笙书于死地,这在朝中已是公开的秘密,难道真的是澄如命人射出了这支羽箭? 听上司这么问他,范嘉言却不含糊,说: “胡大人,这支羽箭既是恕亲王府的卫队所有,那必须要找他们的卫队长过来问话,不然,咱们不好交代啊。” “范大人,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但是,这牵涉到皇子的事,万一有人要嫁祸恕亲王爷呢,毕竟王爷卫队经常跟着他们主子狩猎,这箭矢遗失也是正常的呀。” “大人所言也是,但下官以为还是要找恕王府的卫队长问问,如果大人怕恕亲王责难,不如先向圣上请旨,这样就会稳妥些。” “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马上递折子禀报圣上。” 于是,两人又交代了楚中天一番,然后离开韩国公府。刚走到门口,范嘉言与自己的女儿迎面相遇,只见范芳茹与几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些叶草。范芳茹拉着范嘉言,说: “爹爹,你此次一定要把刺客查出来,这些嫉恨魏公子的人手段真毒辣,上回还栽赃他一起贩卖私盐,这是分明要把他往死里弄啊。这凶手如果让女儿遇见,女儿必先取他性命。哼!” 范嘉言见女儿脸色凝重,满脸愁容一股迫切心情溢于言表。他只好拍了拍女儿的手,然后对着胡聪亚示意了一下,说: “放心,胡大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胡聪亚和范嘉言前脚刚走,丹宇也来到了韩国公府,看到昏迷不醒的魏笙书,心中也是颇为不忍。现在,他已经越来越感到恕亲王的步步紧逼,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能对景德帝直说,因为他知道景德帝最忌讳皇族之间,特别是儿孙之间的相互攻讦。 丹宇知道自己作为皇长孙,在景德帝心中有一定的分量,而他兵不血刃地对福王领地进行了削藩,他感觉景德帝对自己的封赏也是出于真心,于是,丹宇不知不觉之间对入主大内也有了一些想法。 他在内心也对自己在朝廷的势力进行过评估,他认为自己目前的实力,相比他的二叔恕亲王远为不如,因此,他就非常倚重足智多谋,且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的魏笙书。现在,魏笙书竟然在自家府邸门口遇刺,更让他感到了危机。 那晚,丹宇听了魏笙书的建议,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递牌子要求觐见景德帝,他要趁这次机会,说动景德帝对吴道义栽赃一案进行彻查,即使扳不倒恕亲王,也要狠狠敲打一下恕亲王的党羽。 可是,他在宫门口等了许久,郭涛然终于出来了,带着一丝的歉意对丹宇说: “圣上龙体倦怠,今日不想见人,他说改日再召见礼亲王殿下。” 丹宇在魏笙书的床边坐了一会,再三向楚中天询问了伤情,直到楚中天反复说自家公子不会有性命之忧,他才愀然不乐地离开了韩国公府。喜欢笙书传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笙书传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