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彤想起昨天荆白曾把张思远的身份卡扔给她。他性格虽然冷淡,却光明磊落,绝非不可信之人,但前提是她必须表现出相应的诚意。 罗意在旁边点头,打手语示意季彤昨晚的确辗转反侧,睡得不好。 季彤显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吸了口气,语气变得恐惧起来。 “那些纸人,前面有两个年画娃娃似的、长得很高的小孩打头,后面的都长得都差不多。还有几个人,抬着一口很大很大的黑棺材。他们漫天撒纸钱,一边撒,一边还呜呜地哭。那声音听起来……” 荆白握着白恒一的手紧了一下,面上却未起波澜。 季彤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向他,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你也听到了,对不对!确实有个小女孩的声音!特别尖特别亮的嗓子,还唱了几句歌。” 季彤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带上了鼻音,眼泪都快下来了。她原本是个头高挑,身形健美的女人,但昨晚的供养和一夜这样的噩梦极大地消耗了她的心神。 罗意也连连点头,在旁边打手势。 他发现不对,想要叫醒季彤,却发现她虽然睡得不安稳,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直到天刚刚亮起来一点,季彤才突然猛地惊醒过来。 白恒一听完,脸上也露出明悟之色。当然,作为昨晚被出殡的那个人,他并不觉得如何恐怖,因而神态格外淡定。 白恒一真的猜对了。只是,为什么能猜到,缘由他没有透露。 她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抽泣了一声,用力擦了几下眼角,才问:“你说的,是不是就是和张思远他们一样的事?” 至于为什么是季彤二人,这事实在没什么疑问了。荆白道:“你应该记得,昨天我们在张思远的房子那里相遇,就是因为白恒一在前天夜里听到了那个方向有人吹打奏乐,还是娶亲的动静。” 她不是没有产生怀疑,因此清晨时分一惊醒过来,看到罗意在一旁急得打转,就连忙拉着罗意去张思远的房子探查了——他们当然也想去找荆白,但不知道荆白的房子在哪儿,就只能再次跑到张思远那里去,想看能不能再发现什么端倪。 季彤黯然地说:“和昨天一样,什么也没有。” 荆白也不意外,继续说道:“我们昨晚的确遇到了差不多的事,但不是娶亲,是送葬。” 那群纸人哭哭啼啼送走的,竟然是白恒一吗? 连寿衣都换上了,都被抬走了,竟然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惊讶的目光不由得再次转向站在白恒一身边的荆白。青年那张俊美清隽的脸上,神情平静如水,好像只是说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出殡听起来比张思远遭遇的娶亲更凶险,这两个人竟然还是毫发无损地活下来了。 阴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