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一那是货真价实地吃了一惊,荆白看得出来他有点生气,但碍于时间紧迫,并没有多话。两人暗度陈仓,把带在身上的证件悄悄换了。 但既然没有效力,为什么又有这个证件?荆白早知这东西很可能就是红线媪给的,却不知它的用途。 荆白想着这件事,有一瞬的走神,再转回视线时,却见后面走了几个穿孝服的纸人过来。 金童和玉女这次换了位置,站到了棺材前面。荆白眼见着那几个纸人分了两个过来,竟然一左一右站到了白恒一旁边,架住了他的双臂。 他这才发现,金童和玉女叫完“爹”之后,白恒一竟然再也没有动过了!! 虽然知道白恒一必然是要走这一遭的,但这和荆白预计的可不太一样。 一左一右的两个纸人个子比金童玉女矮上许多,身子连个骨架都没有,力气却出奇的大。白恒一比荆白还要高一点的个头,两个纸片一样的人却像感觉不到重量似的,轻飘飘地把他架了起来。 他顾不得别的,先加快脚步走上前去,想再确认一遍白恒一的状况。 见荆白几步就要走到棺木旁边,金童忽地伸出一只手臂,阻拦道:“家父今日出殡,闲杂人等请勿打扰。” 荆白没有硬闯,顿住脚步,他清澈而寒冷的视线锐利得像开了锋的剑,冷冷地扎在金童白惨惨的纸人脸上。 荆白抬了抬下巴,示意金童手中的白幡,道:“你幡上写着,路玄是你爹,有凭有据,对吧?” 荆白点了点头,拿出自己那本结婚证,先看了一眼,证件还是那本证件,写的也还是路玄和白恒一这个名字,只是持证人是白恒一。 “你们要给你爹出殡,难道我不能参加?”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娘”叫得荆白嘴角一抽,他闭了闭眼,忍气吞声地应道:“对。” ……反正顶着白恒一的名字,这个娘当了就当了吧。 金童的手放下了,荆白也顾不得他的反应,急匆匆地冲到棺材边上。见抬着棺盖的纸人将要合上棺盖,他急忙说了声:“慢着!” 白恒一确实失去了意识,不然听到荆白的声音,就算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他也不可能完全一动不动。哪怕手指轻轻抽动一下,荆白也能看见。 荆白的手扶在棺木上,他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地别过脸去,站起身来。 荆白脸虽然不肯朝着那边,余光却看着他们缓缓将棺盖合上,落得严丝合缝。 怎么也不能算是件好事。 没关系,他已经找好了借口,跟着他们走完这个出殡的仪式就好……这么沉重的木头棺材是很难烧掉的,他们要进行的应该就是正常的土葬。 荆白用来平复情绪的片刻,原本站在远处的那一众纸人已经飞快地排好了一个出殡的队伍,从平行棺材的方向转移到了棺材之后。 金童打着引魂幡站在最前排,玉女敲了一下锣,金童高声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