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当时他们愿意签下契约，说明其中一定隐藏着翻盘的机会。 “咔嚓——” 来人走了两步，越来越近，白恒一听出来脚步声很像荆白。方菲轻轻咳嗽了一声，白恒一便知道来人确实是他。 荆白眉头一皱，未及说话，白恒一已经自自然然地朝他笑道：“没事，我想在这再坐一会儿。” 方菲打了个岔，笑着说：“你们中午要留下来吃饭是吧？” 周杰森推着方菲的轮椅回去了。兰亭没出来，王坚虽沉默寡言，却有眼色，冲荆白点了点头，也起身往房间里走。小院里很快只剩下了荆白和白恒一两个人。 他没有急着说话。 见他这个表情，荆白从坐下开始一直在手背上无声敲打的指尖重回平静。 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白恒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荆白直接阻止了他：“别说了，你多半也说不出来。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在乎。” 他甚至怀疑荆白说的和自己想的不是一回事。他说不在乎，不在乎什么？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而且随着路玄对他的反复提醒，白恒一自己也逐渐发现，他不仅是不能提起那些不能说的话题，就连自己脑海中，过去一年的那些记忆，他也只有一个比较模糊的印象。 是老太太……不，是红线媪不愿意让他细想。 方菲和王坚似乎都没有思考这个问题，他们苦恼的是昨晚的“供养”似乎有异常。 白恒一在昨夜也感觉到了，除了指尖流入的温热，眼眶处也不像往常有种空洞感，反而觉得有种温暖的力量在眼皮下缓缓流动。 他只觉得陌生。 白恒一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感觉怎么来的，担心贸然接触或会对荆白不利，急忙闪开了。反正“供养”之后，荆白很快就会睡着。 王坚找他和方菲也是说这个事情。兰亭身体虚弱，是表现最明显的，她早上起床头晕了很久，才让王坚怀疑起昨晚的“供养”出了问题。 白恒一发现自己已经是知道最多的那一个了。王坚和方菲连自己的伴侣怎么绑的红线都不知道，路玄早上时却已经给他看过手指上的那个伤口。 白恒一握着他的那只手，却没有办法跟他说得更明确，他嗓子发哑，只能跟随着声音的来处，艰难地说：“可是我昨晚没做任何多余的事，都是按惯例来的。” “供养”是惯例。就算他们过去的那一年是假的，但是来到村里的第一天晚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早早收拾好了，准备睡觉，想把眼睛上的遮挡解开，就让路玄帮忙关灯。 白恒一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对视线并不是特别敏感，所以路玄虽然沉默着，但一定是非常专注地、毫无转移地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