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回想两人的对话，发现红线媪对他说的话，其实很像是卖家询问买家对“商品”的使用感受。 荆白拒绝了这项服务，但还是有人选择了“修补”。但所谓的“修补”并没有让他们本身有缺陷的伴侣得到修复，相反，还失去了原本拥有的器官功能。 因为失忆，荆白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和红线媪签过什么契约，但他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们一定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或者谈了什么交易，总之最后不仅签了契约，还支付了“定金”，向红线媪交换了纸扎人伴侣的管理权。 而且还有最要命的一点，那就是活人也并非完全不受到红线媪操控。 如果“修复”只针对纸扎人，那张宣为什么又会喷出一堆纸屑？ 如果真如红线媪自己所说，她只希望他们“恩爱长久”，别无所求，为什么要对白恒一他们施以这么严格的控制？ 和红线媪有关的信息还是太少了，荆白想不出个所以然。 急这一时半刻也没有用，今天身体虽然有些感觉，但还不算明显。 他整理好思绪，正准备起床换衣服时，摸到口袋里硬硬的一块，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应该是自己和白恒一的结婚证，于是打开又看了一次。 荆白的目光落到旁边的姓名上。知道白恒一他们是纸扎人以后，昨天的疑点已经解除了一部分。 荆白的神色微微一沉，因为他知道，这不代表红线媪不知道他的真名。毕竟婚姻关系虽然是假的，但是他和红线媪签过的契约一定是真的，因为它有效力。 红线仪式要进行整七天，不知道今天再去红线媪那边的时候，能不能得到新的线索。 想到接下来的规划，荆白坐不住了。他正准备换衣服起身，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下一刻，白恒一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荆白没有立刻回应。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他的皮肤显得白皙而有光泽，丝毫没有昨晚月光下那种惨白的、虚假的非人感，甚至气色比昨天白天看上去更好了。 不管是血还是生命力，或者是别的东西，抽都抽了，如果能在白恒一身上起到一点作用，就算是没有浪费。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想，能修复白恒一的眼睛…… 荆白不动声色，任由他的手隔着被子往上摸，又轻轻拍了拍。 他的手逐渐摸到荆白的脸上，又被荆白一把抓住。白恒一唇边微微露出一个笑，顺势将荆白拉了起来。 荆白在被子里动了动，把白恒一的手拉过来贴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急，有点头晕。歇会再去。” 昨晚是指他昏睡过去之后吗？所以，白恒一那个时候是有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