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得晚,等站到帘子旁边时,前面的人已经不怎么聊天了,等黎梦这个七号从帘子里出来,他又不禁一阵心虚。好在红线媪应该没有透露他打了换“对象”的事情,黎梦对此似乎一无所知,众人交流一通,发现竟然所有人都成功了。 难不成他才是这群人中的异类? 张思远心里咯噔一声。他眨了眨眼,感觉好得差不多了,才转头去找贺林的身影。 他没去凑热闹,就站在离张思远几步之外的位置,这时候正一脸迷惑地捂着自己的耳朵。 贺林忽然往后退了几步,大声说:“就是你,就是你!” 张思远皱着眉,想把贺林先带回去,但是贺林仿佛已经失去了对他的信任,用充满控诉的目光看着他:“我耳朵、不好使了!就是你——就怪你!” 他愤怒地回头,指向红线媪的房门,却发现那扇木门不知何时又关上了。那一口气堵在他的胸口中,上不去下不来,噎得他嗓子发干。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不是错觉。 他发现自己嘴唇上凉凉的,拿手摸了一下,触感很滑腻。到这时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等放下来才看到满手都是红的,是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鼻子在流血,张思远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阻塞,嗓子又疼,他张开嘴想喘气,想叫贺林走开,但下一刻,在众人的惊叫中,他弯下身去,有什么东西从他嘴里以无可挽回的趋势喷溅出来! 阴缘线 荆白不动声色地观察贺林和张思远的互动,眼见着张思远被贺林气得面色涨红,愤怒地转头指向红线媪的房门。 荆白在门里的时候就知道,这门和帘子的开关都很蹊跷,不像是人力施为,多半是红线媪干的。以她进行仪式时荆白见识到的手段,无声无息地开关门对她而言小菜一碟。 紧闭的门扇在张思远看来或许更像嘲笑,在众人无声的注视中,在贺林控诉的目光中,他像头牛一样,粗重地喘着气,将那只用来推卸责任的手臂悻悻地放了下来。 既然如此,就应该叫“惩罚”才对,怎么会是修复呢? 他转头看了一眼,青年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脸色苍白,是个非常紧张的表情。 荆白眉头皱了起来,他握着白恒一的手紧了紧,正要开口问,人群中忽然响起惊呼,长相憨直的大汉也惊叫起来。 荆白心头一跳,立即看向几米之外的六号,发现他一脸茫然,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两个鼻孔都在血流不止。 浓眉大眼的高个子男人虽然之前在同他生气,但显然还是关心他的,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不知是想去扶他,还是想替他止血。 他好像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来得及说,猛地弯腰,喷出了一堆黑红相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