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原本坐得成群，但荆白推开门时，他们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他和他身后的白恒一身上。 这十二个人里面……还有人和白恒一一样，有一眼就能看到的残疾。 坐得最远的还有个三十出头的男性，穿了一身庄重的黑衣服，但两侧的衣袖都是空的。 白恒一说过，这次约仪式还排了好几户人。 所以，他们才会约在这里，一起等待着仪式举行。 仪式是正午开始，荆白算了算，他们离开自己的小院时大概不到十一点半，不过走了十来分钟，现在到了红瓦房，离仪式开始也还有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两边都沉默了一会儿，白恒一知道荆白肯定不会搭理人，正想和众人打个招呼，已经有个男人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走过来和两人打招呼。 周杰森指了指自己的桌子，就是离门最近的那张。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穿浅碧色裙子的姑娘腼腆地冲他点头微笑，随着漾开的笑意，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看上去是个温柔和气的人。 荆白这才伸手回握周杰森，简短地说：“你好，路玄。” “妻子”两个字仿佛有些烫嘴，他顿了一下才说出口。 白恒一要不是耳力十分敏锐，简直听不见她说了话。确定她不会再补充了，才说了自己的名字。 听声音的方向，是周杰森把他拉走了。 白恒一眉头挑了一下，不远处的女声弱弱地说：“不、不好意思啊。他这人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话多了点……” 这头，周杰森把荆白拉到院子角落。这里搭了个架子，架子上爬满深绿色的藤条，藤上开满了不知名的小白花，和院子那头一比，像是别有天地，显得格外幽深和僻静。 周杰森定了定神，他双目紧盯着荆白，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荆白这样的人，别说被他盯着了，被鬼盯着也是不动如山。 最后周杰森绷不住了，用力捋了一把头发，鼓起勇气说：“哥们，你是不是也失忆了？” “我是啊！”周杰森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紧跟着问：“难道你不是？那你应该认得我吧，我看你好眼熟啊！”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周杰森那张愕然的脸，确定连眼熟都谈不上，非常陌生。 周杰森纳闷得直挠脸：“不应该啊！我真看你脸熟！你这种脸我没见过肯定想象不出来，见过了就不会忘。我们肯定见过！” 周杰森见他确实不像是认识自己的样子，神色变得沮丧起来，肩膀一垮：“唉，我特么还结婚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周杰森幽幽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傻，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话。” 周杰森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嘴张了又合，最后还是没忍住。因为他本来也迫切需要找个人倾诉：“说真的，我想了一早上都没想明白我为什么会结婚。虽然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我有种感觉，我应该是个不婚主义者。”